——喝下它,我们就不用再痛苦了。
林宁安抬起头,看了看正望着自己也不催促的父亲,扬起了一个笑来,扬脖一口气将孟婆汤喝了个干净。
天界带来的东西果然不一样,刚刚喝下心底就猛然一清,从醒来之后一直盘踞在胸口的沉闷郁气都消失不见。
林时恒笑着让女儿变成原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你修为低,渡个劫提升一下也无事,只是喝了孟婆汤,真正痛苦的,便不会是你了。”
龙气席卷着两人,在这屋中消失不见。
单槐榆打着水,高高兴兴回来的时候变见着篓子已经空了,里面的那条小蛇也早就不见了蛇影。
“啊……”
他发出一声哀嚎,无力的去将篓子给弄了起来。
怎么就给逃了呢,他不是在屋子里下了禁制吗?
一条没修为的小蛇,它怎么就逃了。
可惜了,师父刚刚还说可以养来做灵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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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夜色已深,莫要看书了,小心得了风寒。”
——“听闻花灯节极其热闹,可惜只在京城举办,若是日后我们能去京城多好,好好的看一回这花灯节。”
——“夫君,为什么……”
单君青缓缓睁开了眼,眼前仿佛还有妻子捂住满是鲜血腹部,目中满是不可置信,缓缓倒下的一幕。
哪里有什么为什么。
只不过是,修行无情道而已。
若想无情,自然要斩断情根。
他无父无母无子,只有这么一个妻子放在心尖上爱着,除了她,还有什么能够让他能一夜看破红尘。
那时动手前的百般煎熬,痛苦的几欲放弃,放到百年后的现在,也只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就算是那时候他没有杀妻,百年过后,也依旧是一具枯骨。
只有修行得到成仙,才是最重要的。
单君青起了身,推开了门。
虽然他耐得住性子闭关,只是修行路上总不能全靠闭关,马上就要是宗门大比,到时各大宗门都会前来,是单槐榆磨练心性的好日子。
作为师尊,又作为宗门中的长老,他自然是要在场的。
只是刚刚出了这座山峰,便在山地下的桃树下,看到了一个望着相貌只有十几岁的少女。
她正捧着书卷读着,满脸的天真烂漫,一看便知道是被娇宠着长大,恰好有微风洒过,少女微微抬起头,对上了单君青的眼。
少女没在意他,只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继续背书,单君青一向冷冰冰的心中却仿佛掀起了滔天巨浪,就连血液,都好像一瞬间寒冷了下来。
“梦悠……”
他唤着妻子的名字,脚下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曾经无数次在自己梦中出现过的面容。
“干什么!”
林宁安刚刚抬起头只觉得那个人看着眼熟也没多想,结果她背着书呢,这个登徒子竟然把手都伸过来了。
从被爹爹带在身边就一直被悉心教导事务的林宁安早就不是刚刚出了妖精山什么都不懂的小妖精了,眼见着这人居然伸手要摸自己脸,顿时大怒,一把将手中书籍扔在了他脸上。
那书籍只是纸张做的,林宁安丢出去时却用了灵力,无数纸张飞在空中,化作锋芒利剑冲着单君青脸上招呼了过去。
单君青本来因为这与妻子一模一样的面容正恍惚着,结果等到那含着磅礴灵气而来的怒意顿时将他打醒,连忙伸手使了灵力抵挡,刚刚一抵上眼中便满是惊骇。
这少女年纪不过十几岁,竟然有了与自己一般的大乘期修为,而刚才他又惹怒了她,这漫天书籍如同利剑一般的一刀刀冲着他那张俊秀脸蛋而去,即使单君青修为在同阶中再高,在这样厉害的攻势面前依旧只能狼狈闪避。
等到挡完最后一页书页,他身上那总是一丝不苟的白衣已经满是红色血道。
就连脸上,都有了两道被书页打出来的血痕。
单君青从未如此狼狈过。
自他杀妻证道入了修真界,拜入宗门后,修为便一日千里,只有他出手打杀别人的份,哪里有别人压着他打却无力还手的时候。
“师姑!!”
单槐榆一来便看到师尊单膝跪地一身狼狈,而林宁安又满脸怒容尤嫌不够的将腰间红鞭子说甩了出来,心中一惊,连忙冲上去拦下。
“师姑手下留情,这是我师尊,与时恒长老是同辈的。”
“嗯?”
林宁安收回了鞭子,望向那单膝跪地的白衣男子眼中依旧带着厌恶。
“既然是个长老,难道连男女授受不清的道理都不懂了吗?我与他从未见过面,他竟然见我第一面便将要轻薄我,无耻至极!”
“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