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在下虽出身皇族,然身处行伍,一年中大半时间在军中,每次出征,皆是吉凶难料,许多年来,虽蒙皇恩厚爱,获得了不少封赏,然军耗庞大,几乎尽数贴补其中,府内尚不如姑娘日常所用。而且,在下虽是父王嫡子,但侧王妃杜氏扶正多年,其膝下庶长兄颇受父王喜爱,荣亲王世子至今尚未赐封。是以,在下身处之境,更倾心于出得厅堂的内子。”

呃,这大将军的意思概括起来就是:工作危险系数高,奖金虽多但一毛没攒下,爹不亲娘已逝,小妈鸠占鹊巢,同父异母的大哥对世子之位虎视眈眈。

名声比自己差,家底没自己厚,家里糟心事比自己多......呃,这么看来,还真说不好是谁高攀谁。

“在下自知,与姑娘之事若能圆成,必会亏欠许多,故特向圣上讨来一物,以表诚意。”

说完,周慕寒将进屋之时随身携带后又放在茶桌一边的镶金木匣推到白素锦面前。

木匣上有一枚精致小巧的金锁,白素锦接过周慕寒递过来的钥匙打开。

当木匣盖子被掀开,看清里面的东西那一刹那,白素锦呆愣在当场。

那是块打磨精致的铁片,形状宛如瓦,宽约三寸,长约一尺,换算成21世纪通用量度,差不多是宽十厘米、长三十厘米大小。

铁片表面打磨光滑,上面的题字雕刻后以鎏金灌注,笔风遒劲,字体苍健,行文大意是:周氏子孙周慕寒以金书铁券为聘,立誓此生与白氏素锦生同衾死同穴,死生一双人,永不背弃,有违誓言,凭此金书为证,处以剐刑。立证人乃当今圣上,及圣母皇太后!

从呆愣中回过神来,白素锦犹觉脑袋嗡嗡作响,立刻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

发掘了那么多年的古墓,丹书铁券这等免死金牌白素锦不是没见过,但用金书铁券为聘,她还是闻所未闻。

有违誓言,凭此金书为证,处以剐刑。

白素锦的脑子里反反复复滚动着这句话。

如果说丹书铁券是免死金牌,那么这块金书铁券,对周慕寒来说,简直就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

再观察他的神情,白素锦发现,这个男人,他是认真的。

白素锦迅速将信息在脑中整理了一遍,然后恍然。

与其用“一见钟情”来定义抚西大将军提亲的出发点,倒不如用“一见中意”更恰当。

他需要一个既能安内又能攘外、还不在乎他“威名”的有力内助,相应的,他能付出白素锦所要的“后院独享”。

白素锦不得不承认,周慕寒的眼光实在毒辣,一出手就能打到你的致命点上。

即便是刻在心尖上的朱砂痣也会随着血液循环而慢慢淡去,情浓时千般好,情薄时万般不是。和陆扬纠缠那么多年,白素锦早已不相信真爱是修成婚姻正果的唯一途径。

这世上什么关系是最为稳定、密切的?是唇与齿,皮与毛,骨与肉。

基于实现各自利益的基础上,彼此需要,彼此依靠,彼此扶持。

坦白说,这样的关系,对此时的白素锦来说,的确让她动心。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