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不知道了,无栽培种植的原厂地发货,是我托狄老板从海陆运回来的。想不到这么快。闻一闻是不是有种……”
“啊切!”春香瞬间喷了满脸胡椒。
林逸衣立即汗颜的垂下头。
春思噗嗤一声笑了:“哈哈,这就不如我聪明了吧,查看原材料不是你那么来的,真笨,看我的,要先远观,然后——”
三个人正说的热闹,门口的人也看的闲适。
夜衡政仿佛觉得时间又回到当初他第一次站在这里,她便不需要任何人的关注、圈养,就能生长的茁壮。
夜衡政看着她,只是微笑的表情慢慢在他脸上凝注,变的沉重,愧疚,如果不是他……是不是她能过的更好一些,没有元谨恂的刁难,面对元谨恂时不会愧疚,她还是那个她……
春思最先发现夜相,已经谄媚的跑过去,笑了:“夜相来了,怎么不进来?奴婢恭迎夜相。”
林逸衣准头,也看到了站在门边的男子,风度翩翩,风采依旧,夏末的阳光透过层层阻隔落在他身上,带着优雅、有伤和无法掩盖的高高在上。
林逸衣微微扬眉,笑容初绽:“怎么过来了?进。”
春思、春香见状,默契的相视一眼,悄然退下。
夜衡政走进来,修长的身形少了昨天困兽般的暴躁,恢复他一贯的高贵优雅:“今天又出来了?”
林逸衣起身为他倒杯茶:“常来最近接了几场大宴,这里忙不过来,临时抽调我过来坐镇而已,吃中午饭了吗?”
夜衡政看着林逸衣招呼他的样子,猛然觉得陌生和不安,当茶杯落在待客的茶几上,夜衡政眼里的光辉散尽,猝不及防间甚至不知道要竖起怎么的刺保护自己。
上茶?他夜衡政也终于成了林逸衣的客人,需要一杯茶的客气。
夜衡政看着冒着余温的茶杯,突然觉被他一路推上这个结果的结果,他竟然觉得无法接受,真是可笑,没去的是他,现在觉得委屈、不适应的还是他。
“怎么了?茶……不合胃口……”林逸衣坐在对面,神色认真的看着他,笑容,态度并没有任何不妥。
夜衡政收回目光,不再看桌上的茶杯,转而抛下心里的一切忧虑看向林逸衣,神色从未有过的严肃,让他整个人显得难以亲近和高远:“他,今天竟然还让你出来……”
林逸衣莞尔,喝口自己泡的枣茶,神色没变,神态依旧,明蓝色的抹胸长裙外套了一件唐版密织丝纱,既不出众也不会隐没人群。长发挽起,依如她十年不变的工作装扮……
房间里沉默了很久,响起夜衡政愧疚的声音:“对不起。”
“不用,我说过,我和他之间跟你没有关系,你出不出现,我和他都会走到这一步。”
夜衡政闻言凄凉一笑,但却不觉得林逸衣在危言耸听;“只是无法否认……如果没有我,这一步的你……”
“会得到更多的同情是吗?”林逸衣笑容依旧,旋转着手里的茶杯,优雅从容:“我不需要那些,我不觉得现在不好,所以也不需要所为的怜悯,然后竖起道德的大旗打击谁,至于别人会不会竖起道德的大旗打击我,我无所谓。”
“可我有所谓!”
林逸衣瞬间看向夜衡政。
夜衡政苦笑:“我非常有所谓,可我翩翩是其中最让你难做的一个,我是不是很可笑,我不想放手,可我也做不到真的放下,甚至昨天还……”
夜衡政觉得他也许真该如南子所说,好好的清醒清醒大脑,而不是便的如此可笑。
林逸衣的视线停在夜衡政身上,嘴角含笑,神色温柔,她不会再重复昨天的话,但她坚信昨天的道理,不是每人肩上的责任都轻与爱情,只是取舍时需要的勇气不足,会让人觉得不那么干脆。
可谁又像她一眼,无牵无挂才敢如此肆意,如果爷爷替换林夫人,她也会为爷爷忍耐元谨恂,道理就是这样简单:“茶叶不好喝——”
夜衡政起身:“我去找元谨恂。”
“慢走。”
感情真好,这种都能谈判的情谊,他们难道看不出彼此的珍惜,或许因为难得,因为想守护,所以他们的碰撞看似激烈,却永远不会致命。
林逸衣喝口茶,深深吸口气,元谨恂有没有看到呢,他的帝王路上,其实没有她,也不孤单呢……
林逸衣捧着茶杯,突然觉得有点想花江音和常缕了,不知道她不在,她们是不是一样很开心。
……
花江音死死的抱着岸边的狄易,不让彪悍的侍卫挪动一步:“我不坐船!不坐船!我要走陆路!陆路!”
“下来。”
“我不坐船!”
“下来。”
花江音娇娆委屈可怜的望着越来越不怜香惜玉的他,垂下长发落地遮住精美五官:“我要走陆路……”
“好,陆路。”
……
元谨恂看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关大夫,手里翻折子的手自始至终没有听过,也没有多浪费视线在他身上:“依照你的意思,小产是件非常容易的事……”
关大夫觉得牙齿都在打颤:“回……回王爷,其实……说……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毕竟有些……孩子……也不是……不是那么容易就落了的……”
“如果是一位身体长期不好的人呢。”满折废话,这样的废物竟然能升到二品!
关大夫的头深深的埋在跪着的双膝里,心里七上八下,冷汗早已浸湿了后背,如今奇痒难耐,却连挠一下也不敢,以为他还弄不懂太子听这多小产的案例是要保胎还是要打胎?
不过关大夫觉得一定是后者?可……以太子如今的身份,不是直接动手,而是询问,定是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什么人要让现今堂堂太子爷如此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