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锦煊摇头,“没有,刚才你也听到了,吴家和李家都没有异常,昨天那两家人我都见了,确实都是老实人。”
“那就是你想多了?”万一真是卫珍珍突然犯病发疯呢?其实这也不是没可能,谁会主动坦诚自己有病,还是精神病,这就像喝醉酒的人永远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是一个道理。
还是那句话,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卫锦煊翻了个身,脸朝着她的小腹,手搂着她的腰,叹气,“是不是我想多了,等老孟的消息就知道了。”
她和他都不是查案的料,这个当然只能等专业人士的消息了。张思宁拍拍他的肩,“头还疼吗?”见他点头,她蹙眉,“我去买点药吧,一直这么疼下去也不行啊。”
卫锦煊说不用,他问她几点了,张思宁看了下腕表,“十一点二十。”
“快十二点了,”他说着,从她腿上坐了起来,自己揉捏了下眉心,“中午想吃什么?”
张思宁见他脸色还是不很好,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我去买点治头疼的膏药吧,止疼药不能多吃,膏药还是能贴的。”
见他摆手,她就瞪他,“听话,老老实实的回休息室再躺一会儿,你那些工作先放一放,身体垮了,以后有你哭的时候。至于午饭你也别管了,早上临出门我和曹婶说了,中午回去打包。”
卫锦煊闻言想了想,也就不坚持了,他今天确实有些犯懒不想动,头疼是一点,左腿也不舒服,下雨的天,酸胀的像在心口刺挠一样,不疼,却比疼的时候更让人难受。
外面的雨小了些,现在这个时间点去医院也来不及了,医生都要下班了。张思宁知道离这不远有家规模挺大的中医诊所,曹婶以前说过,里面的坐诊老大夫很有两把刷子。
她虽然没去过,但大致知道位置,开着车慢慢的沿路找,结果诊所没看到,却看到了金佳怡的老板梁斌,他举着伞,和一姑娘挺亲昵的站在一起,好像是在等人。
心里想着,前几天金佳怡说有一女的见天的去公司找梁斌,估计就是她了。因为距离不是很近,又撑着伞,所以看不清长相。她不像梁斌似的自己认识,看个大差不差能认出来,不过看身材还有穿着,应该是一美女。
张思宁没心思多管闲事,看一眼就抛到了脑后,拐个弯,继续往前找,没多久就找到了那家中医诊所。
回到博朗时,已经快两点了,张思宁推开办公室的门,没瞧见人。把吃的放茶几上,自己提着个小塑料袋进了休息室。
卫锦煊正躺床上睡觉,本来睡得就不踏实,听到声音,他就醒了。见她进来,他坐了起来,“回来了?”
张思宁嗯了一声,“专门让人现熬的药膏,所以回来的晚了点儿。”边说边从塑料袋里往外掏,又拍拍枕头,“躺下,我帮你贴上,那个老中医说,这是祖传秘方,治头疼病效果特别好。”
当然了,价钱也不便宜,别看就几贴,小一千扔出去了,贵是贵了点,但人家说了,要没效果,欢迎砸招牌,自信得很。
小孩巴掌大的四方形膏药贴,黑糊糊的,散发着刺鼻的腥味,卫锦煊有点嫌弃,但在张思宁那双杏眼的瞪视下也只能妥协。
等贴好了膏药,张思宁噗嗤就笑了,两贴白纸膏药黏在太阳穴两侧,让她想起了以前看的电影《甲方乙方》里葛优那地主老财形象,卫锦煊这么张英俊的混血面孔被这两贴膏药荼毒的……虽不至于丑得离谱,但也挺搞笑了,颇具喜剧效果。
见他要变脸,她也不敢笑了,扯着他的手哄,“别碰别碰,要贴满八小时才行。你听话,等会儿我帮你读文件好不好?”
真把他当小孩哄了,卫锦煊哭笑不得,却也挺享受这种被人宠的感觉的,嗤笑一声,勉强同意了。
见他乖了,张思宁在他嘴角亲了一口,又拿出一管白色药膏出来,“把左腿伸出来。”
“我腿没事。”他不动,她直接掀被子,“一到阴天腿就酸胀,我记性没那么差,”说着直接跳上床卷裤腿,卫锦煊虽否认了,却也任由她动作,心里感动她的在意,却也有些不自在,说谎被当场抓包,总是让人尴尬的。
他其实也说不清出于什么心理,明明可以安然的接受她帮自己穿戴假肢,却无法坦然的承认断腿的不适,就是这么矛盾没有道理,别扭的不行。
张思宁一边帮他抹药膏一边说,“这个药也是那个老中医配的,先试试,如果效果不错,回头我就去多买点儿。”
他静静的看着她,目光柔柔的,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眼睛却随着她白皙的手指移动,蓝色的眸子里幽光闪闪。他左腿的伤口可怖狰狞,有时连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她却这么坦然的去触碰,动作轻柔的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卫锦煊想,他到底是幸运的,在现在这个年纪遇上了现在的她。
抹好药,暂时不能戴假肢,张思宁把从家里打包的饭菜搬到了休息室,休息室里有张圆桌,正好可以搬到床边。
她照顾他,可谓无微不至,随性又坦然,让他的心酸涩又鼓胀,在欣悦的幸福美好中不断的沉沦。
……
吃过饭,张思宁主动去外面办公桌上把那些等待批改的文件抱过来一份份念给他听,听到有疑问的地方,他说哪儿,她就拿笔在哪儿做个记号,然后放在一边,至于没问题的,他就直接签上自己的名字。
到下午四点多,老孟那边来了消息,卫锦煊听到后脸沉了沉,“先把照片发给我。”
等他挂了电话,张思宁问,“有进展?”
他点头,“老孟调了疗养院近一个月的监控,上个月底,吴梅在疗养院西区见了一个女人。两个人形状鬼祟,老孟说,那个女人很可疑,我让他把监控截图照片给我发过来。”
吴梅,应该就是吴婶的名字。
虽然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但张思宁想,老孟这样的老刑警,肯定不会无中生有,他说可疑,就一定有让人生疑的地方。
照片很快发了过来,只是监控截图,画面并不清晰,从轮廓发型还有穿着上看,是个年轻女孩,苗条高挑,比吴婶高半个头,张思宁看了两眼问,“你认识不?”反正她不认识。
卫锦煊却看得蹙起了眉,眼角两边的膏药也跟着动了动,有点滑稽。
“我好像在哪过这个女人。”有印象,却又想不起来具体是谁。
张思宁却听的心头一跳,“不会是法国那边要害人吧?”卫家兄妹唯一算的上仇人的,除了卫锦邵和方漪真母子,除了这俩,好像也没别人了,卫锦煊又说看得眼熟,眼熟就代表见过,认不出,则是没打过交道。
而且如果真是人为下药,那肯定要有个缘由,没仇没怨的,谁会闲的蛋疼专门给人下药做坏事?
卫锦煊认不出这个照片上的人,他现在也下不了判断,只能说,“等老孟消息吧。”
警察那边高科技东西多,扫描五官,电脑比对,应该就能找出这个人的身份。
老中医的膏药还是挺管用的,到两人离开博朗回家又吃过晚饭后,卫锦煊的头已经不疼了,左腿也不酸胀难受了,张思宁嘚瑟的不行,翘着下巴说,“看吧,给你贴膏药你还乐意,说这膏药一股马粪味,现在瞧瞧,好了没,人家说良药苦口,那些好闻的药没用不也白搭。”
说得卫锦煊哭笑不得,搂着她亲了一大口,抵着她的额头说,“那为了报答你,我以身相许,好不好?”
张思宁戚了一声,“你早就是我的了好不。”
两人都开始谈婚论嫁了,财产都给她了,现在再说以身相许早不合适了。张思宁哼哼,卫锦煊咬了下她的鼻子,“那拿孩子抵债?”
她颇不屑的看见他,“卫先生,你想做坏事就直说,犯得着绕这么大的圈?”
卫锦煊呵呵,虽然现在时间还早,但他还是用行动告诉了她,她是对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