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学累了的时候,温柔的大手会扶上她的脖颈,为她揉捏放松;当她渴了的时候,玻璃杯里时刻保持的温水就会递到她的唇边;当她抄写笔记抄的劳累时,他会将笔记接过,自己为她记。
伊丽莎白本来嫌弃张若靖不行,都不肯同他们两个人坐在一起。
张若靖对唐皎无微不至的关怀,她看的一清二楚,身边也有同学夸张的在说:“艾莉丝的丈夫对她真好,我的男朋友什么时候能这么对我,我死而无憾。”
渐渐对其改观,也会一起吃个饭,越是接触,伊丽莎白越能懂得唐皎为什么会对张若靖另眼相看。
他的学识思想同本人英朗的外表并不成正比,对待事情的看法老练犀利,直击中心,谈吐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为人谦逊有礼,又带着一丝攻击性,最关键的是,明明他如此优秀,却很享受别人称呼他为艾莉丝的丈夫。
说他是艾莉丝的附属品,他也半点不生气。
反而邪气满满地牵着唐皎的手,一脸骄傲,与有荣焉的说道:“艾莉丝值得他们夸赞,我愿意只做她背后的男人。”
深情的告别,只会赢得美人的投怀送抱。
学校里如同世外桃源一般,让人忘却一切烦恼,有教授特意找上张若靖,采取迂回战术。
“张,艾莉丝的文采你也看见了,她还有提升的空间,我们几个老家伙都想让她读研,继续深造,可艾莉丝斩钉截铁的拒绝了,我们想让你劝劝她。”
教室里的唐皎正劝伊丽莎白消气,伊丽莎白总说自己的未婚夫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这不正同人家怄气,分明在乎的不得了,偏偏放不下身段。
她抬起头向张若靖笑了一下,笑颜明媚,让他从心底升出自豪感,看,这就是他的小表妹,他未来的妻子。
没有向教授承诺什么,他私心里更愿意唐皎毕业后直接回国,将近两年的时间只能书信沟通,他也想她的紧,但他尊重唐皎,将决定权交给她。
晚上两人回了公寓,他同她说起这件事,“教授觉得你应该继续深造,让我来劝你,你的意思呢?”
唐皎一边写着涅槃的稿子,一边赏了他一记白眼,“我辛辛苦苦抢修学分,就是为了能早日回国,况且我也不认为继续深造需要在英国进行,我都快两年没见姆妈和哥哥了,也不知道他们变成什么样子。”
张若靖在唐皎面前越来越放得开,基本上他任何样子她都见过了,此时从沙发上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心里听见她的话是极开心的,嘴上还要占些便宜。
追问道:“你就只想他们吗?还有没有其他挂念的人?”
“你别说,还真有,”她瞧着他,眼里闪过促狭,“我还想二姨,想我那些同学们啊。”
他凑过去,和她挤在一个凳子上,嘴里温热的气体吹拂过她的耳畔,“你再好好想想,落下了谁?”
“啊!还落下了谢文衿。”
张若靖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脖颈上,正好将其握在手中,语气中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你想他做什么?”
他的手痒得她想躲,咯咯笑道:“谢文衿的妻子孟浮华生了个儿子,他得意的写信向我炫耀,我可不就记住了,得回信送上祝福啊。”
她用小手扇着自己鼻头,“你闻闻,有没有好大一股醋味?”
张若靖脸部线条僵硬,“没闻到。”
唐皎轻笑一声,仰头在他下巴处落下一吻,“当然还有你,我怎么会舍得把你忘了。”
两唇相贴,彼此呼吸交缠,半晌,张若靖才放开她。
此时,唐皎已经坐在了他的大腿上,身子软趴趴地窝在他怀中,他拥着她,仿佛在拥着稀世珍宝,问道:“怕吗?”
唐皎知道他这是在问,回国后他父亲不会善罢甘休,她怕不怕。
只要有他在,她不怕。
张若靖眸子微暗,不想让她卷入到旋涡之中,但她本不是依附在他身上的花草,她有一战之力,不让她参与,怕是才会伤了她的心。
唐皎心里知道他的为难之处,主动道:“我不是柔软可欺之人,你怕是忘了我还有涅槃和艾莉丝的身份,他们敢用舆论压制我,我就敢让他们知道,惹怒我的下场。”
“你,愿意暴露自己是涅槃和艾莉丝?唐皎,你不必如此,这让我……”
她竖起手指覆在他的唇上,“你我二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揭露我的身份,对咱们未来的日子有帮助,何乐而不为,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在乎这层皮。”
不过是一层虚荣的皮,哪里比得上他,能将其价值最大化,才对得起它的声望。
张若靖无声地搂紧她,对两人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徽城的消息源源不断传过来,在声势浩大的自由运动之下,全国上下都知道了两人相爱在一起,张父如何生气暂且不说。
崔史媛最开始还以为国内的种种迹象是她一封信导致的结果,因她之过,让她和张若靖的婚事告吹,惶惶不可终日。
她本意只是希望张父能教训一下张若靖,失去婚事,她在家中的地位就会下降,可哪想到会闹得这般大。
心思全在国内,在伦敦她也就消停了些时日,反而误打误撞,成功入了学。
这时父母给她来信,详细说明了此事,她才发现,事情是被张若靖和唐皎二人一起捅出来的,在心里默念两句“疯子”。
张若靖求婚那日,对她打击不可谓不大,正视自己之后,她才知道自己输在了不清楚唐皎作为艾莉丝的力量上。
可她一下子就变成被退婚的小可怜,哪里能咽的下这口气,给父母回信便带了情绪。
她在北平有人脉,动用这部分人,在报纸上接连发表文章,文章含沙射影表达唐皎在伦敦是如何欺负她,不让她上学的。
文中只字不提是自己主动上前找骂的,还巧妙的回避了唐皎是艾莉丝的事情,柔弱之态挑起了北平好友的怒火。
一件事情总是有白就有黑,报纸上成天鼓吹张若靖和唐皎追求爱情自由,自由运动轰轰烈烈,总有人不想看到事情继续演变,想将其扼杀在萌芽中。
趁着崔史媛文章的小风,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各处都是讨伐唐皎是个喜欢抢别人丈夫的恶毒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