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边关的探子情报,西羽新王对这位王太后十分孝顺,说不定也能侧面影响那位新王的决策。
这不,太后听了崔贵妃的建议,让五品以上的官员家眷命妇进宫,陪同两位太后。
郁芷也细心聪明,“太后让我们入宫去拜见西羽王太后,也是希望宫中热闹一点,让那位王太后开怀。”
郑氏点了点头,当了尚书夫人多年,又是临河郑氏出身,礼仪举止早已深深印入了骨子,对于入宫见两国太后这事自然不怯。
相比起前阵子,安王蒙圣恩从僻壤的南林回京,一同回来的安王妃和郡主,之后在宴会上不分茶酒礼仪闹出的笑话,不仅郑氏轻蔑不已,都城中许多世家高门都嫌粗鄙,不屑于安王府往来。
郁芷带着女儿回到谢府后,时辰尚早,又打理了会宗族内的事务祭田账本。
谢意进来时,她还在揉着眉角,有些疲惫。
郁芷同他说了今天带女儿去看望母亲,还有明日应太后之命入宫的事。
“我也听说了。”谢意一边被侍从解下大衣,一边道,“你进宫记得谨慎小心,不必担心什么,也不必太惹眼。”
他也想过走西羽王太后的路子,比如查王太后对大熙的旧情故人,只是尚无结果。
郁芷含笑温婉道,“我记得了。”
但郁芷怎么也没想到,出状况的会是她素来雍容尔雅林下风致的母亲郑氏。
当在殿外行礼再进来后,看到堂上坐在太后身旁,那有着异族容貌,年华虽逝却依旧美丽风韵无双的西羽王太后。
郑氏瞬间吓白了脸,死死地抓住女儿的手,令郁芷都有些生疼,郁芷秀眉微蹙,低声道,“母亲怎么了?”
长年世家培养的礼仪,让郑氏到底没有在皇宫中失态,也不敢称病告退,两国太后在这里,她贸贸然提出岂不是令太后不悦,但心中也是翻江倒海,惊骇不已。
蔓莎还不知道,宫人并没有逐一报名,她又在上座,那么多官眷命妇,她单是看都看不过来,也没有瞧清郑氏。
直到出了宫门,坐在车驾里,郑氏才敢告诉女儿,“那西羽王太后是……是郁柔桑的生母。”
一地位卑微的胡姬能一跃成为一国王太后,那她的女儿是何人,已不言而喻。
……
谢意终于好不容易‘堵’到了戴有黄金面具的贵女,说话也是滴水不漏,如春风和煦。
“阁下身份尊贵,若是想游览都城,谢意愿为向导。”
谢意尚不知萧函的真实身份,但神出鬼没,连宫宴也不参加,不免让他起了疑心。
面具下的萧函轻轻一笑,“也可,就有劳谢大人了。”
大熙都城巍然,是天生的繁华,可惜这繁华却带了些死气沉沉,无论是这些建筑,还是城中的百姓,朱门大户,来往的高车驷马,世家寒门平民之间的地位天堑。
“十年已过,这都城还是没什么变化。”萧函不由得感叹道,
一成不变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但就如同谢意和太子他们担心邻国君王贤明一样,萧函也犯不上为大熙担忧。
谢意试探道,“阁下的意思是,曾经来过大熙?”
这倒是令人联想颇多了。
萧函却没有就着他的话说下去,而是道,“大熙地大物博,人才济济,实在令人羡慕。”
作为大熙人,谢意应该对这赞美之言感到骄矜,但他听着,却觉得话中似乎还有些深意。
而这位似乎也并非只知玩乐的王族贵女。
谢意知道在西羽,女子地位不低,女性贵族甚至可以参政,想想那位新王就知道了。
至今也未露过真容,实在有些看不透。
谢意没能陪同太久,萧函就说累了先回行宫。
直到回府,谢意还在琢磨她的身份,以及她说的话,却见妻子郁芷神色不似往常,“夫君。”
行宫,萧函吃着玲珑剥的橘子,问蔓莎,“今天在宫中过得如何?”
蔓莎笑道,“她们说话都很和气,待我也礼仪周到,今天赏了蓬莱池,那里的荷花开的可真美……”
西羽使团继续和大熙朝臣扯着皮,
作为西羽王太后的蔓莎该吃吃该喝喝,继续游玩赏景。
都城有名的珍宝阁里,掌柜和伙计恭敬讨好地伺候着。
西羽使团进京,在京中的名声很大,萧函身上又是明显的异族服饰,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不过单是看她衣着华贵,身边跟随着几个精悍的西羽侍卫,就知道是不能招惹的贵人。
忙了几日,萧函也有心逛逛都城,挑拣几样带回去送人。
“我家主子请阁下一见。”一深色衣礼仪举止周到的奴仆出现道,并有意显露了腰间的令牌。
萧函微眯了眯眼,
地方是离珍宝阁很近的一间茶楼,外边显眼,里面的一应用具摆设却是精贵不凡。
领路的那奴仆推开雅间的门,只见不仅有昨日才见过的谢意,还有大熙太子闻秀。
太子温润含笑道,“没想到,璇玑女王竟会亲至大熙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