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一股脑儿就把东西打包好了,等着上班的时候将东西带出去邮寄掉。
突然听到房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她一怔,豁然跑去开门。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傅绍骞脱下了西装外套和衬衫,不再是一身的白领商务范儿,换上了黑色的运动装,汗流浃背的模样:“你,已经跑步回来了?”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蜡黄的脸色着实惨不忍睹,眼神中略带嫌弃,皱眉:“记得以后都先把自己收拾好再出门来,省的吓着别人。”
语毕,就清越的上楼去了。
唐末晚到洗手,看着镜中自己那如鸟窝般的头发,硕大的黑眼圈,形容枯槁的样子,连自己看着都不忍心,也难怪,他会嫌弃自己了。
她这个样子,要怎么跟傅绍骞平时接触的那些美艳动人的娇俏妹子是相提并论呢。
郁闷的刷牙,洗脸,她再一次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何止是隔着年龄,还隔着阅历。她想追上他的脚步,就像黑夜追逐白天,似乎永远都不可能。
这个认知让她的情绪一落千丈。又想到自己搅黄了他上亿的生意,自己这辈子做牛做马都还不出吧。
可是,她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他呢?唐末晚端详着镜中的自己,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整个神智都清醒了。
是啊,她对傅绍骞的在意,是不是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怎么可以在意他呢。
别说她心底早已有喜欢的人,就说没有,两年期满,她也是不可能留下的,为什么还要那么傻的泥足深陷呢。
这么说,难道她是真的喜欢上傅绍骞了吗?
其实这也没什么,他那么出类拔萃鹤立鸡群的一个人,谁见了都会爱上的吧。
但,她拿什么去匹配。唐末晚啊唐末晚,你还是管好你这一颗不安分的心吧。
她又沉沉叹了一口气,原本想擦点粉的,现在也是兴趣全无,素着一张脸下楼去了。
傅绍骞安静的用餐,看报纸,贵族式的礼仪跟欧洲发达国家如出一辙。
唐末晚不禁问:“傅总,你在国外呆过很多年吧。”只有呆的时间长了,那深厚的文化底蕴才会仿佛与生俱来,融入骨髓。
他抬眸瞧了她一眼,立刻沉下脸:“是啊,不过你,肯定就是没出过国的,顶着这么一张脸,是准备吓谁呢。”
她一怔,心底还是感觉又被蔑视的屈辱,立刻接上:“是啊,我是穷人,从小到大走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周边了,我连出省都没有出过,你还是别指望我出国了,对不起,我这不堪入目的脸惹得傅总碍眼了,那我先走了。”
早餐也没心思吃,她换鞋往外走。
傅绍骞蹙眉,甩下报纸厉喝:“站住!唐末晚,你给谁发脾气呢。”
“我哪有发脾气,怎敢发脾气。”她该怎么解释,自己是因为他的瞧不起而心酸呢。
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出身不好,自然也不可能过上像他那般优渥的生活,她的世界,一直都在为如何生存,独立更生而奋斗着,哪有时间和金钱去享受他所谓的高端生活呢。
“哦,对了,对不起,昨晚那事,我真的非常抱歉,但是我实在是无能为力,我连一万块都拿不出,别说一亿了,我瞧着那人还是挺喜欢您的,如果真的没有办法,您要不再小小的牺牲一下,我觉得肯定能马到成功。”
她已经将对他的称呼,又提升到了一个新的档次,都用上您这样的尊称了。
傅绍骞的眉头皱的死紧死紧的,瞪着那个在那里忙碌着穿鞋的黑色小脑袋,听着她的奚落,他为自己刚才那句无心的话感到抱歉,不过,他是不可能道歉的。
而她,换完了鞋子,也没有回头,更没有一句道别,径直就出了门去。
第一次,傅绍骞被人如此无视。
愤怒,也在他的胸膛里蔓延。
这小妮子嘴巴也不是盖的,明明是她搅了他的生意,现在反倒还要他去牺牲色相挽回来?也亏她想的出来!
该死的!
傅绍骞这次是直接将桌上的报纸甩在了地上,豁然推开椅子站起来,大步朝唐末晚的身影追去。
追上了,直接扣住她的手腕转过来骂道:“唐末晚,我看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学会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给我抬起头来……”
他的吼声,最后都消融在那一张梨花带泪的苍白小脸上。
所有的话也都堵在了喉咙口,讷讷的发不出来。
“对不起……”唐末晚挣脱他的手,用手背去抹自己的眼泪,结果就是如当初一样,越抹越凶,越掉越多。
她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嘴里还是不停道歉着:“对不起,傅总,我知错了,您要骂就骂我吧。”
早晨的清风从身边穿过,还混合着花园里各种清幽的花香。
她站在花园旁,背后各种盛开的姹紫嫣红的繁花做底,看着,却是那么羸弱。
不停的抽噎从她的嘴里发出,像是负伤的小兽,看的傅绍骞的心被狠狠拧紧了。但是他并不擅长开口安慰人,竟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怔怔看着她哭,连同心脏跟着难受。
唐末晚觉得自己真的太丢人了,明明就是她错了,现在反倒像是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似的,傅绍骞又该骂她了吧。
而且她都已经那难看了,这一哭,就丑的更加不堪入目了。
她已经没有勇气去看他的脸,他眼中的嫌弃会让她彻底崩溃,所以她转身就跑了。
傅绍骞伸出垂在身侧的手,想拉住她,但拉住了又该说什么呢,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跑掉。
唐末晚真的是用跑的。跑出了别墅后就在山路上跑,边哭边跑,眼泪就像打开了的水龙头,哗啦啦的流了一地,吓的周边偶有几个晨练的路人,纷纷驻足观望她。
她怎么就那么伤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