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就算露宿野外,有孟彤、小狼和狼王在,也根本不惧遇上野兽,几天下来,孟大和春二娘就真跟出门踏青一般,轻松惬意。
北地山多林密,野外野兽也不少,南来北往虽有官道通行,道路却并不好走。
孟彤一路只延着官道南行,因为不赶时间,一遇到路况差的地段,就让闪电和赤光放慢速度闲晃过去。
她这样赶路,在无人的地方倒没什么,一到人群密集的村镇处,就会引来无数人好奇的打量,有与她们擦身而过的商队或旅人,甚至还会好心的停下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忙。
转眼半个多月过去,孟彤终于在这一日午后,赶到了离开靠山村之后的第三个小镇,也就是离水头镇约三百里的高梁镇。
半个多月才走三百多里地?你没看错,就是三百多里。
别人快马加鞭只用跑一日夜的距离,硬给孟彤一家三口走了半个月。
这要是给那张捕头知道了,只怕他会深悔自己没有派人追赶孟大一家。
“疙瘩汤,又香又糯的疙瘩汤……”
“糖豆,现炒的糖豆,自家种的豆子,便宜又好吃啦……”
马车一进小镇,喧闹的人声和热闹的氛围便扑面而来。
车里的孟大和春二娘扒着车窗新奇的看着外头的一切,孟彤四处打量了一下,用五个铜板跟卖糖豆的摊主买了一斤炒糖豆,就打听到了镇上客栈的地址。
☆、253快跑二丫
高梁镇因地处官道必经之地,平时南来北往的客商也多,因此镇上开了三家客栈,连酒楼都有两家。
虽然此时才刚过午,孟彤却不想再赶路了,她本意就是带孟大和春二娘离开靠山村的同时,也让他们多看看这个世界。
此时途经城镇,她自没有不停下看看逛逛的道理。
孟彤顺着摊主的提示,特意拐道去了镇西,找据那摊主说掌柜最为仁义厚道的云来客栈。
大周朝的城镇建设和居民分布非常有阶级特色,人们普便认为东方为贵西方为贱,因此地处镇西头的云来客栈其实是座贫民客栈。
孟彤并不差钱,但之所以选择住这里,便是听卖糖豆的摊主说,掌柜的待人和善,不会欺压人,且这里租金便宜,饭食便宜,房间干净还有热水。
“让开,前面的人别挡道,快让开……”
“二丫,快跑,你爹不是人,你跑了以后也别回来了。”
“你们干什么?那是我女儿,你们这群混蛋都给老子滚开,竟敢唆使这赔钱货跑路,小心老子上官府告你们……”街道的尽头突然传来一阵骚乱,男人的咆哮声和老妇的哭嚎紧接着传来。
“丧良心啊……”
孟彤正一边赶车一边左右张望着寻找云来客栈,就见远处街面上,一个看起来比没大多少的小丫头踉踉跄跄的挤过穿流的人群,一边还一脸慌张的回头张望。
“臭丫头,还不给老子回来,你敢不听老子的话,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腿?”男子的咆哮声在街上炸雷般的响起,一众路人无不好奇的往声音传来处张望。
那小丫头也不知是被那男人的一声吼给吓的,还是已经没了力气,脚下一拐,突然就扑到在地,摔了个狗吃屎,恰恰摔倒在孟彤的马车前面。
“臭丫头,胆子肥了是?”远处拨开人群追来的男人一见小丫头摔倒,脸上的神色不由更显狰狞,“老子供你吃供你穿,你还敢给老子跑?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不要,别卖我,别卖我……”小丫头转头看到男子追来,吓的面无人色,整个人如筛糠似的抖了起来,嘴里下意识的喃喃着,却似被吓的连神智都有些不清了,竟不知要爬起来再逃。
那轻若蚊吟般的声音,却被孟彤听个正着。她回头看了眼那一脸狰狞之色,如凶神恶煞般大步走来的男子。
北方的男人普遍生的高大,这男子也不例外,只是身形却极瘦,一身粗布衣衫满是补丁。
孟彤看那男子裸露的手臂上的肤色暗黄,脖颈及两颊处的肤色却呈紫红色,便断定这人喝了酒。
人在酒醉之后,反应各不相同。
孟彤没有多管闲事的爱好,也没兴趣搞清楚小丫头和那男人的关系,以便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只不过旁边小丫头嘴里喃喃的那句“别卖我”触动了她,让她有了想帮她一把的冲动。
她悄然摸出一颗糖豆,曲指弹向远处赶来的男人,一边一马鞭抽在小丫头前面的地上,喝道:“喂,你趴在那里干嘛呢?还不快让开?你挡着路了不知道吗?”
“彤彤!”车厢里的春二娘和孟大忍不住轻呼出声,全被孟彤抽出的那一鞭子吓了一跳。
同一时间,远处大步赶来的男人突然捂着肚子弯下了腰,“哎哟哎哟”的痛哼起来。
“没事的,别担心。”孟彤回头冲马车里的爹娘笑了笑,见地上的小丫头还犹自在那里发呆,不由低声喝道:“喂,你还不走?等着被抓回去打断腿吗?”
小丫头身体一震,抬头看了孟彤一眼,这才如梦方醒,手忙脚乱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继续往前跑去。
车里的春二娘和孟大这才知道女儿是故意抽那一鞭子,提醒那个小女孩赶紧逃的,两人相视一笑,都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长街那头,捂着肚子缓过劲来的男子,揉了揉肚子站起来,一抬头发现原本趴在地上的女儿不见了,不由大惊失色,三步并做两步就跑了过来。
孟彤恍然没看到他一般,晃着马鞭继续驱着闪电和赤光往前走。
闪电和赤光的灵智见长,见一男子迎头冲来,也加快了脚步往前一个猛冲,差点儿没跟那男子迎头撞上。
正为女儿不见了而一肚子火的男子,又被两马给吓了一跳,一见赶车的不过是个**岁的小孩儿,顿时就怒了,一边跳着脚往后退一边叫道,“你瞎了吗?怎么赶车的?”
孟彤抖抖缰绳,闪电和赤光听话的停下后,还不忘眦着牙冲挡在身前的男人“希律律”的喷了口饱含口水的气。
被喷了一脸马口水的男子跳着脚退开,一边擦脸一边骂道,“该死的畜生,呸呸,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