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诗一时间竟也不知该说什么话语来宽慰洪嫣儿,她和洪嫣儿彼此之间的鸿沟太宽太深,以仙家才有的道理是绝对无法说通凡人心中的郁结滞塞的。
洪嫣儿目光却渐渐尖锐起来,抹干了腮上泪水道:“姐姐,你也莫怕我会一剑抹了脖子,那般死法绝不是我洪嫣儿能够看得上眼的,说来说去,袁飞之死全怪这五道尊门,我便是要死也要拉上这所谓神门来给袁飞报仇!”
柳诗一双眼睛之中的瞳子猛的放大,呆滞了片刻后连忙将神识放出四下窥探,见周边并无他人这才拉着洪嫣儿的手道:“嫣儿,你想得甚来?这神门比我母夷教还要厉害,你一个凡人,凭一己之力能够做得了什么?”
洪嫣儿冷笑一声道:“我现在或许确实是凡夫俗子不值一提,但不代表我百年之后还是一个凡夫俗子!姐姐你放心的走吧,我会继续跟着师父修炼天道,一百年不成我便修炼三百年,三百年不成我便修炼八百年,八百年不成即便我身化腐朽也会转世重新来修,终究有我成就天道之日,那时便是我屠尽这所谓神门之时!”
柳诗一双瞳孔继续放大,放大到极致后猛的一缩,缓缓将洪嫣儿的手放了开来。
修仙之人心中都有一道执念,这道执念乃是修行前进的动力,袁飞便是将对盗枭葛洪的仇恨化为一道修行天道的执念从而堪破桎梏,一举踏入筑基之境的,此时洪嫣儿心中执念已起,对洪嫣儿来说既是大利也是大敝,即可以成为她修行的动力,但她这道执念的目标实在是太过巨大了,巨大得叫人望而生畏。
不过柳诗却放下心来,这样的洪嫣儿是绝对不会自寻死路的,至于洪嫣儿这道执念柳诗也不将其放在心上,只要洪嫣儿不去寻死,一心天道便好!
先不说洪嫣儿能不能在仙道之上披荆斩棘一路前行,能不能真个修成能够将五道尊门摧毁的道法神通,单说修行之士苦寻天道,数百年时光其间变化无穷,洪嫣儿现在不过是个俗人所以心中没有超脱会这般沉迷于悲恸仇恨之中,待到洪嫣儿当真踏足筑基之境甚至结丹之境之后,心态必定不会和现在想同,那个时候洪嫣儿这道执念或许便被消弭掉了也未可知。
想到这里,柳诗心中一松,道:“嫣儿,我现在也不来劝你,待你修行有成之日便会明白生死之间超脱之意,不过今日这般话语你可万勿再对人言!否则立招杀身之祸。”
洪嫣儿点了点头道:“嫣儿知道。”
柳诗微微一叹道:“你既没有求死之心,姐姐也便放心了,我毕竟不是五道尊门中人,虽然怒向海并未赶我离开,但姐姐也不能赖着不走,你好自为之,或许百年之后你我姐妹还有重逢之日!”
说着柳诗将玄(牛匕)口袋取出欲还给洪嫣儿,但心中还有一丝不放心,真元一催,将四个童子放了出来。
四个童子在玄*(牛匕)一界日久,早就闷出鸟来了,一出来便伸懒腰、打哈欠、甩膀子、吸新鲜空气,一副玩闹景象。
柳诗深吸口气,道:“童子,我有话说。”
四个童子见柳诗和洪嫣儿面色之中隐有悲色,话语之间郑重无比,都不由得一愣,持香奇道:“两位主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想到袁飞身死,柳诗心头也不由一悲哀声道:“袁飞已经死了。”
四个童子都是一愣,面面相觑,五厌小嘴一嘟冷哼一声道:“是哪个造谣敢说我家主公身死?看我不打断了他的脊椎狗骨!”
洪嫣儿微微摇头道:“袁飞确实已经死了,你们四个童子如今乃是自由之身了,你们可以自行离去了。”
四个童子见洪嫣儿柳诗两人神情不似作假,不由得一愣,五厌突然笑道:“两位主母必定是被人谎话蒙蔽了,我们四个追随主公便是看上主公有成就天道的潜质,再说我家主公不是早夭之相,怎么可能这般轻易便死了,两位主母相信我五厌却不信,我家主公身死之时两位主母可是亲眼所见?尸体何处?主母可曾见到?”
这回轮到洪嫣儿和柳诗一怔,尽皆摇头。
五厌嘿嘿冷笑一声肥胖白嫩的小脸上露出一丝狞狠之色道:“果然其中有些蹊跷,我家主公身死的消息从何而来,是那个狗才说与主母得知?我去打断了他的狗骨叫他再胡乱造谣生事!”
其他三个童子也是一般摸样,摩拳擦掌,恨气连声。
洪嫣儿和柳诗两人对视一眼,却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了。
五厌见洪嫣儿和柳诗都不说话,小脸上嘿嘿一笑取过玄(牛匕)口袋道:“我家主公绝不可能这么就死了,我有一法可以马上得知主公究竟是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