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龚二琴早上起来,给厂里打个电话请了好几天假,已经做好准备天天去安桥区闹腾去,她就不信,自己豁出去这张脸不要,也得把欠条要回来。
不料,她还没等出门了,突然一声巨响,顿时哗啦一声,家里的玻璃被砖头砸碎了。
她赶紧出去看,就看见门外面站着好几个大小伙子,手里拿着红色油漆在他家大门墙上,写着欠钱不还四个大字。
红色的油漆写在灰色的水泥墙上特别的醒目刺眼。
“哎哎哎,你们这是干什么啊,你们谁啊!!!!”
“甭管我们是谁,这是不是夏老六家吧,他欠钱不还,总得给我们个说法吧!!!”
龚二琴看见这帮人的架势都吓傻了,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们…你们是夏老三家雇来的?”
“不认识谁是夏老三,我们都是道里游戏厅的,夏老六欠我们老板两千块钱,如今连本带利三千五,你就说还不还吧!!!”
那帮人各个凶神恶煞的,龚二琴赶紧回屋给夏老六厂里打电话。
第一百二十一章 都是些极品
临近年关了,学校都放假了,高中晚了两天。
夏越去一中接孟怀远的时候,好多家长都在学校里,来给住校的学生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过年。
他蹬蹬上到五楼的时候,孟怀远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就只把衣服什么的带走了,被子叠好放进衣柜里,至于洗漱用品什么的都放在宿舍,横竖过完年还是要回来的。
“这都完事了呀,东西都拿了,你的书什么的都拿了么?”夏越一边把书包往背上甩,一边说道:“我妈在家炸了带鱼,就等你回去吃呢。”
说完,顿了顿,继续说道:“哎,你知道不,你舅一家昨天回老家了,都没等你回来。”
“没关系,反正往年也不在一起过,只是……程刚他们放假了么?”
“谁知道,就程刚他们那个破学校,本来就没啥正经学习的人,而且他又是慢班,跟成人托儿所差不多吧。”夏越递给他收拾书本:“前阵子你舅把你家院子里的仓房给扒了,说要重新盖,这赶上他们自己家了,说动手就动手,你心里有没有点谱啊,我看你舅他们家越来越等不了了。”
孟怀远回头看着一直在念念叨叨的夏越,嘴角弯了弯,转身走过去抱了抱他。
“怎么了这是,最近有点心情不好?你六叔家的事情还没解决?”
“哪就那么容易解决啊。”夏越撇嘴:“他们家现在闹得鸡飞狗跳,反正就是不敢上我家来闹就是了,前天我二大爷还来了呢,给我六叔他们家借钱来着。”
原来,那天要债的讨上门的时候,龚二琴赶紧给夏老六打电话,但是一直都打不通,好不容易打通了以后,是夏老六他们车间主任接的,张口就让她赶紧去厂子一趟,因为要债的不仅仅是来他们家了,也去了夏老六他们单位。
老夏家的人几乎都在那个工厂里上班,让那帮要债的一闹腾,所有人都知道了。
夏老二气的直发疯,剩下的兄弟姐妹纷纷都觉着夏老六丢脸,就连一直跟夏老六关系不错的夏老大都不愿意出面帮他。
闹得那是沸沸扬扬啊,老夏家的那点老脸这回算是让夏老六全给丢没了,况且还给厂子里带来了很负面的影响,厂里的领导也当众狠狠的训斥了夏老六。
要债的那些人声称,只要一天不还钱,就让他们家一天不消停。
最后龚二琴害怕,就跑到夏老大家,让他管管。
但是夏老大最是个势利眼的,这个时候直接躲到他媳妇的娘家去了。
龚二琴扑了个空,直接就转战夏老二家,到人家里是连哭带嚎的,就说夏老六是他们弟弟,他们不管谁管啊?
但是夏老二家庭条件也一般,有心想管,也没那个资本啊。
如今他们老夏家,谁家能痛快的拿出三千多块钱把夏老六的债堵上,就只有那个从前他们一直都瞧不起看不上的三傻子家。
知道夏老六家去借,肯定是不行的,夏老二没办法,就只能豁出去这张老脸,自己去了夏越他们家,想给夏老六借点钱,并且主动说自己给当担保人。
这可把夏越恶心够呛,没想到他这一来一回撺掇人去夏老六家闹腾,最后还是把事闹到自己家来了。
他就不明白了,夏老六脸皮厚也就算了,怎么他那个一直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二大爷,也开始脸皮厚了起来。
孟怀远听着夏越喋喋不休的抱怨,有些无奈,伸手捏捏他的鼻子:“好了,不许多想了,不过就是来借钱而已,你让婶子不借给他就是了。”
“当然不能借给他,那个夏老六也该尝尝苦头了,不然永远没记性。”夏越冷哼。
两个人收拾完东西以后,就把宿舍的门锁上了。
刚拎着东西下楼,迎面遇上两个人。
“哎,这不是孟怀远么,这就准备回家过年了?”其中一个穿着黑褐色呢子大衣的人笑着跟孟怀远打招呼。
这人长得白白净净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色的眼镜,年纪不大,就已经显着非常斯文儒雅。
孟怀远平淡的点点头:“嗯,马上就走了,开学再见了。”
说完就拉着夏越下楼了。
那两个人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孟怀远喝夏越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
“这人是谁啊?”其中一个稍微年长一些的人问道。
“我们学校的大榜第一,长得又帅,学习又好,老师也喜欢,只是这个人不太爱说话,挺严肃的。”
“是么?难怪这么傲。”
“寒门子弟不容易,应该的。”
那人扶了扶眼镜,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之后,就转身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