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一道刺耳的骨裂声响起,彭勇的右手弯折成了一个夸张的弧度,那柄战斗中从不离手的断魂刀也向着其心口插去。
“吼!”一个照面间,便被敌人残肢夺刃,彭勇不可置信的同时也被激起了全部的凶性,居然对断魂刀视若无睹,张开双臂,向着高旭狠狠地抱来,那种被剧烈的痛楚激发出来的疯狂,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一头在斗牛场中险些被刺中要害的巨大公牛般,发动了最后,也是最猛烈的袭击。
可惜……没用!
高旭不是张耀,张耀的枪术擅长于正面杀敌,以硬碰硬,以强对强,彭勇的拼命战术或许还能延缓一些败势,但高旭的剑术灵巧飘逸,掌法奇诡,在双方实力差距巨大的情况下,就算彭勇将虎吼声唱出节奏来,也是屁用没有!
移花接玉将那一抱化解后,高旭围着彭勇似缓实急地转起圈来,掌剑相合,挥洒自如,下手却是狠辣到了极致,仅仅数息时间,彭勇晃了晃,推金山倒玉柱地瘫倒下去,魁梧的身躯几乎被扭成了一团麻花,却还未死,低声呻吟着,悲惨到了极致。
目睹着这一幕,别说四周的宋兵和马贼,就连张耀都倒吸了口凉气,为高旭的实力与手段感到心惊,而戚长寿在怔了怔神后,却是怒火高涨起来:“既有此实力,先前为何还要下那般毒手……如此不择手段!”
“剧情人物戚长寿对编号1897恶感大升,好感度下降20点。”
所以说破坏永远比建设轻松,学坏永远比学好容易,建立一段深厚的友谊,需要长时间的努力与合作,而刻骨的仇恨,很可能发生一段口角,吵上一架便足够了。高旭救人的功劳,戚长寿忙着指挥,没有看到,但他残忍的举动,却一下子印入眼底,并牢牢记下,这便是人性……
而高旭还提着彭勇,站于其马上,威风凛凛地呼喝道:“贼首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话说得很威风霸气,但造成的效果却不大,仅仅是一阵轻微骚动,马贼又开始拼杀,甚至部分人的脸上还泛着喜色,越发地斗志昂扬起来。
似乎很奇怪,实则正常,马贼的纪律性远逊于正规军,散漫自由,毋须指挥,相对应的,头领的决定作用便大幅度削减!
彭勇在一阵风中并非大当家,只不过排行第三,他一死,那些精英马贼反而有了出头之日,说不定能借机上位!也就怪不得他们立马干劲十足……
高旭愣了一愣,不满地嘟囔了一句,随后掠至戚长寿身前,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遭到了厌恶,居然还邀功道:“贼首已被我擒下,请营长示下,该如何处置?”
戚长寿冷冷地瞪了高旭一眼,问道:“你这身本领不似出自中原武林,师从何处?”
对于戚长寿的岔开话题,高旭皱起眉头,脸上竟也露出明显的不满之色,轻慢地回答道:“海外人士,自幼习得异术,偶而听闻中原被金人所侵,狼烟四起,特地前来驱除鞑虏,复我河山!”
戚长寿眯起眼睛,继续盘问:“参军时为何不说?”
“均是汉人,何分海内海外?军中不论身份,一视同仁,我又岂能成为特例?”高旭这话倒是顺了戚长寿的耳朵,但随后他好死不死地补充了一句,“以我的本事,一步步地升迁,以后的地位才能稳当,营长,想必我很快就能崭露头角,和您一样拥有独自带兵的机会了!”
“就凭你这副德行,也想升至高位?”戚长寿心中不屑,刚想斥责,脑海中却又闪过高旭轻而易举地生擒彭勇的画面来,面容不自觉地沉了下来。
如果换做和平年代,高旭这种性格的武夫无疑是吃不开的,但此刻正值国家危难的非常时机,以高旭的实力,说不定还真能步步高升,获得高层的赏识。
一位身负奇术,本领不凡的年轻高手,行事如此急功近利,不择手段!若是此子经过磨练,再将脾气收敛一些,变得两面三刀,那么造成的危害之大,说不定又是一位奸相秦桧!
将高旭与秦桧相比较,可见戚长寿对于高旭的恶感达到何等地步了,而此时,高旭又开始卖弄:“营长,你不觉得这批马贼出现得很不寻常吗?距离大营区区十数里地,就敢出动近千马贼埋伏,一等我们现身,立马四面合围!这绝非临时起意,定是提前得知了情报,预谋好了的!马贼无利不起早,我们这新老兵混杂的长风营有什么价值?粮草又不在我们身边!所以只可能是拦截,拦截我们对丐帮运粮队的救援!”
高旭这番话说得又快又急,一口气讲完后,期待地望着戚长寿,戚长寿若有所觉,询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果然,高旭昂起了头,充满自信地道:“我愿只身突围,救援丐帮,再立一大功,望营帐首肯!”
“哦?你独自一人?你确定?”戚长寿面露似笑非笑之色,刚要说什么,将附近马贼屠戮一空的张耀却突然上前,抱拳道,“禀营长,我想一同前往!”
“他是自作孽,不可活,你凑什么热闹?”对于张耀的铁血风范,戚长寿是十分欣赏的,而且实力非凡的张耀对于此时的长风营十分重要,怎能将他与高旭一并放走,立即呵斥道:“休得胡言,退下!”
张耀此时已经完全明白了高旭为何要在讲究忠义的岳家军前摆这副作派,并且高旭也将后续计划告知他与秦奋,上前予以配合后,便退到了一旁。
如此一来,戚长寿害怕其他人也要囔囔着陪高旭一道去送死,赶忙手书了信件,口述了与丐帮接头的信号,连证物都不给,明显一副害怕高旭被围杀后,被敌人夺去的模样……旁边的一位老资格的斥候,则详细地讲诉了附近的地形以及丐帮的运粮路线,戚长寿自忖已经做到仁至义尽,才微笑着问道:“此行极度危险,你一路小心,还有什么要求吗?”
他这话完全是客气话,就跟现代人与朋友分别时的“来我家吃饭啊”是一个意思,谁知高旭点了点头,毫不客气地道:“我要一匹战马!一匹能经得住百里奔袭的战马!”
话一说完,高旭的目光,便直直地落在戚长寿胯下的玉花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