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是说好了要好好与棠宁做朋友的吗?为何,为何……
他这样还能称得上是个君子吗?
不能再想了!
睡着了,睡着了就好了。
对,赶紧睡觉。
于是,贺兰箬就带着这样纷杂的心思强逼着自己开始睡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略显杂乱急促的呼吸才终于渐渐平稳了下来。
贺兰箬当前好感度:88。
听到系统提示音,始终合着双眼的棠宁,轻翘了翘唇。
深夜,雪越下越大了,却在天快亮的时候,逐渐停了下来,而此时的京城却早已成了个银装素裹的模样了。
第二日一大清早,棠宁与贺兰箬差不多是被门外小丫鬟们的敲门声给吵醒的。
刚睁开双眼,发现眼前一切都这样陌生的棠宁,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直到门外小丫鬟们的交谈声断断续续地传来时。
“……怎么都没声响啊?该不是小公爷与夫人还未醒吧?春檀姐姐,那我们还要不要再敲了啊?”
“自然,姑……夫人梳妆打扮还需要些时间,若是不叫醒他们,怕是连敬茶的时辰都会误了。”
春檀稳重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敬茶!
只这么两个字,使得棠宁瞬间惊醒,坐了起来。
刚转头,她便隔着珠帘与软榻上的贺兰箬对视了一眼。
然后两人格外心有灵犀地就开始动了起来。
贺兰箬第一时间就开始整理起自己睡了一晚的软榻,棠宁则匆忙将软榻上的被子塞进了一侧的衣柜里头。
两人再一起回到了床上还撒了花生红枣莲子桂圆的床边。
轻吁了口气,棠宁刚想开口唤门外的丫鬟婆子们进来,谁曾想她才刚张口,一不小心瞥到了床上那方白得有些晃眼的元帕的贺兰箬,便厉害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硬是叫棠宁将那已经到了嘴边的呼唤声,又给憋了回去,然后皱眉疑惑地朝他看了过来。
怎么了嘛?
棠宁漂亮的杏眼里明晃晃地写着这四个字。
看懂了她眼神的贺兰箬,轻咳了声后,便脸颊微红地指了指帕子。
对此,棠宁颇有些不明所以地循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还俯身将那帕子拾了起来。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压低声音询问贺兰箬帕子有什么问题时,便看见对方直接从一旁一个抽屉里找出了一柄镶了宝石的匕首来。
随后在棠宁惊愕的眼神中,举着匕首在自己的手指随意一划,鲜红的血便顿时冒了出来。
“你做甚……”
棠宁剩下的话还未说完,她就又看着贺兰箬直接将手指上的血全部擦在了她手中的帕子上。
目瞪口呆看完了他所有行为的棠宁,望着他还在往外冒血的手指头,登时皱紧了眉头,“贺兰箬,你干什么呀?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棠宁不问还好,一问,贺兰箬的脸一时间红得更厉害了。
“新婚之夜后,家里的婆子会检查元帕,若是没有落红,我爹娘那边还好解释,可二叔与老夫人那边恐怕会借题发挥,借此败坏你的名声,所以……”
贺兰箬磕磕巴巴地这么解释道。
“落红?”
“就是血……”
贺兰箬这一辈子就没有这样尴尬过。
特别是他解释了,棠宁还有些不理解的模样,使得他简直都尴尬得都有些不知道怎么才好了。
棠宁怎么会不懂,只不过一方面秦夫人可能是因为要操劳她与秦芊芊两人的婚事,一时间完全忘了给自家女儿上所谓的婚前生理卫生课,她怎么懂去!另一方面呢,则是因为她觉得这样有意思。
瞧贺兰箬这脸红耳赤,尴尬地满地找头的模样,可不就有趣吗?
还好很快,门外的春檀等人就通过再一次的敲门声,解除了贺兰箬的窘迫。
“进来吧。”
他忙不迭地唤了这么一声。
于是随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的声响,一群丫鬟婆子们便狭裹着屋外的寒风,一窝蜂地涌了进来,帮棠宁穿衣洗漱的,给两人铺床叠被的等等,各个分工明确。
只不过贺兰箬这边却直接拒绝了这些丫鬟的服侍,理由是他自己照顾自己习惯了,用不着她们。
于是这几个丫鬟便只能听话地候在了一旁。
而另一头给棠宁还有贺兰箬铺床的却是长公主身边的老嬷嬷,她一瞧见床上的那染了血迹的帕子,眼睛便立刻一亮,随后命人将这方帕子收了起来,看向坐在梳妆镜前的棠宁,眼神不由得就更慈爱了。
见状,贺兰箬下意识对着铜镜里的棠宁眨了下右眼。
见他这样,棠宁抿了抿唇,还没笑,便发现身旁动作轻柔地给她输着头发的春檀正露出了一脸促狭的小模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