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原主知晓了他的算计之后,就没有陪他一起度过一个生日,前几年每到这一天基本都会前往自己私底下买下来的一栋小楼里,任由自己醉个痛快。
才刚到达新世界,棠宁还不准备一来就更改原主的人设,但她也没想着直接去肆意放纵。
一方面实在是因为宿醉人太难受了,她不想折腾自己;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今天晚上有个小剧情。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今晚要不了多久,棠母就会突生一场疾病,偏偏棠宁自己躲在小楼里喝酒,最后没法子,棠茵直接求到了徐司年那里,听闻了这个消息,他连夜就将棠母送去了医院。
等到原主醒来,赶去医院后,棠母早就已经转危为安了,徐司年也已经早早离开了。
可以说,一看到棠宁带着满身的酒气来到医院时,棠茵开口就是一顿责备。
因为棠茵并不知晓五年前徐司年的算计,棠宁也从没跟家里人说过,在棠茵看来,徐大哥那么好的人,这五年来对姐姐的好,他们都看在了眼里,她实在不懂姐姐到底还在作什么,说到后来甚至还劝棠宁不要再使小性子了,跟徐大哥一起好好地过日子,好好珍惜自己的福气不好吗?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因为宿醉本就头疼欲裂的原主,听她一手养大的二妹左一句徐大哥,右一句徐大哥的,心头无名火起,不过脑子地直接怼了她一句。
但她怼完就后悔了。
偏偏躺在病床上的棠母还皱着眉直接来了句,“棠宁,你怎么跟你妹妹说话的?”
闻言,原主沉默了下,当场就道歉了,说是她情绪不好,实在对不起了,再加上棠母也没什么大碍,找了个出去买粥的借口就出了病房,心里却越来越压抑,越来越孤独。
可就连她自己也不晓得自己到底在孤独压抑些什么,明明要什么就有什么,外人都在羡慕她不是吗?
而这一晚过去,她与徐司年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冷漠,越来越没话可说,每日除了登台唱歌会让她稍微轻松一些,其余时候精神都是紧绷的。
可以说,正是她这样脆弱得不到情感需求的心理环境,才给了五年后的陆沉一个可乘之机。
现在棠宁来了,对喝酒没什么兴趣的她,决定晚上去掺和掺和剧情,她想验证一个小猜想。
这么想完,她缓缓将自己整个人都浸没到了热水里头……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换了一件墨绿色旗袍的棠宁这才在俪都会上上下下的恭维问好声中,出了俪都会大门,叫停了一辆黄包车,直奔宁家所在的凤祥街而去。
海城的夜,灯红酒绿的,路边打扮光鲜的男人、女人在灯火通明的西餐厅里,言笑晏晏着。路边却有大把大把衣不蔽体的小乞丐,不停求着路过的老爷、夫人行行好,卖火柴卖报纸卖花的也基本都是几岁到十几岁的孩子。
这样一幅矛盾割裂到了一种极致的画卷就这么在棠宁的面前慢慢铺展开来。
最后棠宁是拎着一篮子玫瑰在宁家小院的门口下了黄包车,还没推开房门,就听见屋里头传来一阵一阵压抑的哭泣声。
听到这声音,棠宁快步走到院门前,猛地推开了房门,便看到大堂里,棠母人事不省地歪在椅子上,龙凤胎一人抓着她一只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一听到门口的动静,同时眼神惊恐地转过头看来。
见状,棠宁立刻放下了篮子里的玫瑰,快步走了进来。
两个小的也忙抬起衣袖抹了抹眼泪,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带着哭腔地齐齐喊了一句,“大姐!”
“怎么了?妈怎么了?她怎么躺在这里?”
“妈今天晚上吃完饭就说肚子疼,刚洗完碗就忽然倒下了……”
龙凤胎里的姐姐棠若理智稍微还在线,立刻就开口跟棠宁这么解释道。
“大姐,妈……妈是不是就要死了?”
弟弟棠骏拉着棠宁的衣袖,一脸恐惧地这么问道。
“呸呸呸,你快呸,妈才不会有事,是不是大姐……”
棠若红着一双眼,忙不迭地朝棠宁看了过来。
而一旁的弟弟棠骏赶忙呸了起来。
见状,棠宁却已经顾及不上两个小的了,上前就探了探棠母的呼吸,已经有些微弱了。
“不行,妈再这样下去,绝对挨不住的,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上楼取钱去,然后立刻到路口叫黄包车送妈去医院……”
说话间,棠宁赶忙就要往楼上跑去。
没一会儿就蹬蹬蹬地下了楼,边下楼还边问,“你们怎么回事?妈都疼得晕过去了,怎么也不想着送她去医院?棠茵呢?她去哪里了?这么晚了,怎么就你们两个小的在家,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二姐……二姐她……她去找你去了……”
棠若吭吭哧哧地回答。
“找我?她去哪里找我了?我一直在俪都会里待到现在,她什么时候走的?”
“四十分钟之前……”
“四十分钟,从家里坐电车到俪都会不过十五分钟罢了,二十分钟前我还在俪都会里,她到底去哪里找我了?还有钱都在柜子里放着,找不到我,她一个大学生还不晓得先送妈去医院吗?算了……小骏你在家里等你二姐回来,我和若若先送妈去医院,北平医院知道吗?到时候你二姐回来了,直接叫她带你过去……”
说完,棠宁毫不犹豫地就将棠母背到了背上,抬脚就往外跑去。
谁曾想才刚跑出大门,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在棠家门口缓缓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米白色风衣,微卷的长发用红色的绸带扎了个高高的马尾的清纯姑娘就从车上冲了下来。
“妈,大姐!”
来人这般喊道,棠宁哪里还不懂这人到底是谁。
只是还没待她开口说些什么,轿车后座的车窗就被里头坐着的人慢慢降落了下来,露出一张精致绝伦的侧脸来。
男人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眉骨很高,眉毛又浓又黑,眼尾狭长,转头看过来的眼眸漆黑深邃,鼻梁高挺,嘴唇削薄。
上身穿了一件棕色格子的西装马甲,内衬白色衬衣,扣子扣得严严实实,一般不认识的人哪里会觉得这人竟是叱咤海城的巨头之一的徐司年,只以为是哪家过着纸醉金迷生活的落拓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