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时樟和鳞还在打呼噜,声音震天响,族人走动的响声对他们造成不了一点影响,的确是累坏了。
一直到正午两人才被饿醒,大口大口地吃着给他们热在锅里的食物。
“还是族里好啊。”樟塞进最后一块肉,一边嚼一边感叹,鳞跟着点了点头,他的话不太多。
唐筝笑道:“那是肯定的啊,吃饱没有,要是不够让柚再给你们烧一点。”
樟挺起身拍了拍肚子,“不用,都快吃撑了。”
“那来干正事儿吧。”说着,唐筝从旁边拿出几块干净的皮革,取出最上方的一块铺在三人面前的地上。
皮革的正中间有些许泛白的刻痕,线条很简单,仔细一看竟然是画的部落附近的面貌。山是山,水是水,内容很少却很形象,只是唐筝自己记得的一些地方。
“之前让你们记着方向,没忘吧?”唐筝问道。
“没。”两人表情慎重起来,似乎是在回忆自己走过的路。
唐筝拿起一根炭条,“樟,你先来。”
“嗯。”沉吟了一会儿,樟手指点在皮革上下游那个湖泊的某一点道:“大概是这里,我进了一条挺宽的河,往这个方向去的......”
樟描述一点,唐筝便跟着他的手指在皮革上带出简单的路线,长度不够便接上一块皮子,图越来越长。
等鳞描述完才发现,其实两人回来时都走差了路,而这中间刚好就有那么一条更近的路,且路线更为平缓。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我看见了不少人。”鳞点出几个地方,“他们的部落应该都在附近,在不在水边我不知道,不过见了我没什么敌意,应该算是好相与的。”
提到这儿樟显然有些气愤,点了处地方道:“大概这儿,见了我就打,一群蛮子,怎么就正好让我碰上了。”
鳞闷笑一声,回来的路是一样的,刚巧他经过时没有遇上那群人。
一张地图刻画了一下午,唐筝抖掉上面的皮屑,或许有不少地方有出入,不过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鳞出发时走的是上游的大河,水流平缓,到了下面有一段急水,为了避开便绕进了分叉口,觉得比之前更好,回来时也就没绕回去,这才碰上了樟。
樟向下游的路急流处较多,基本上不用考虑,最后三人合计了一下,还是选了鳞去时的那条,虽然比回程远,但绕过了那个野蛮的部落。
“好,辛苦了。”收起地图,唐筝拍了拍身边鳞的肩膀对两人说道。
鳞摇了摇头,“能有事做我已经很高兴了,族长,很庆幸当初你能把我买回来。”
唐筝轻笑一声,说道:“哪有,我可只是贪便宜而已。”
听着像是在开玩笑,鳞也跟着笑了起来,眼中的感激之情不减,不管当初唐筝将他们一群“废人”买回来是为了什么,对他们来说终究是一场天大的机遇。
“诶,对了。”樟见气氛怪怪的,打岔道:“枳他们那是在做什么?”
看了眼远处还在扎马步的一群人,唐筝神秘地说道:“训练啊,我告诉你,你现在可打不过乌咯。”
“不可能!”樟瞪大了眼睛,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就他那小子,给他三年也打不过我!”
唐筝显然不嫌事大,挑了挑眉说道:“行啊,那你去试试咯。”
“去就去,我还不信了。”樟说着就从地上翻身起来,向那里飞奔过去。
鳞看着他的背影问道:“这样没问题么?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唐筝笑了笑,完全没有要动的意思,“没事,在这儿看着就行了。”
两人说话间樟已经到了乌跟前,说了点什么,其他人迅速变幻位置给他们让出一块空地。
只看见樟扑了过去,乌一个闪身照例撩腿横踢,踉踉跄跄着樟便扑倒在了地上,引起一阵哄笑。
以前打架的方式耿直,这种直来直去的攻击要是专门受过闪避训练的乌被打到,那今天晚上怕是别想吃饭了。
樟愣了一下,倒也没执拗地再回击,转身就朝唐筝这里跑了过来,涨红着一张脸恨恨道:“我也要训练!”
唐筝笑道:“可以啊,不过我可不会让枳给你放水,你要自己跟上他们的训练强度哦。”
“好!”樟几乎是咬着牙应了下来。
于是每天训练队的后面又多了一个上气不接下气的身影。
跟计划里出入了半月有余,算算时间,雀他们约莫是在石部落的聚会结束之后才会过来,还有一个月。
虽然有了路线,他们乘木船去终究比不上单人的独木舟灵活,时间还是比较紧的,第二天唐筝便决定直接带人出发。
两口鼎带上煮盐用,剩下除了些日常需要的吃食就只剩下一堆堆的竹筒了。
竹筒比陶罐轻便,否则光陶罐就得占去很多的载重,再多带几个人怕是吃不消。
这第一次唐筝必须得亲自去,人从训练队里挑出来,男女各四人,再加上一个做向导的鳞,战斗力强一些碰上寻常部落也不用怕他们。
离开前唐筝找来檀和脊两人仔仔细细地交待着,围墙内部需要修上栈道,要是有人进攻他们的弓箭便能取得极大的优势。
溪流这边工作的这块地也得围起来,都是他们的秘密,可不能随意让人看了去。
家具之前派不上用场,族里都是围在篝火边席地吃饭的,可有客人来总不能房子倒是大大的,结果还跟石部落一样坐地上吧?人家起码还有个树墩子,他们这空空荡荡的像什么样子,做的不好看没关系,搭个框架排上竹片能用就行,下次再改善。
最主要的是,看上去一定要“大气”!
两人一一应下,他们做事唐筝还是放心的。
老祖母免不了又是一顿嘱咐,族人也都七嘴八舌地送别,到了荆这儿倒是又听不见声儿了。
“我出去你不说点什么?”等末了临上船了,唐筝有些不甘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