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高考只剩下十多天,教室黑板上贴的倒计时一天揭过一页,很快就从两位数变成了个位数。
都说高考就是一场人生战役,班里同学和老师个个都挺紧张的,尚楚同桌随身携带红牛,刷题累了嗷嗷就是痛饮一罐,还把参片当零食嚼,是有点儿整装待发准备奔赴战场的样子。
尚楚倒没什么特殊的感觉,他心态本就稳得很,加上首警预录取资格在手,高考在他看来就跟个随堂小测没两样,照旧晨跑、上课、背书、做题、谈恋爱。
高考倒计时显示还剩九天的时候,尚利军醉够了,于是清醒了。
他这一场酒疯足足发了十天,不知道在哪儿被人打掉了一颗牙,小腿也添了道伤,回家睡了一天一夜后彻底醒了,顺理成章地开始了他醉酒、发疯、清醒、忏悔、愧疚的无限循环。
尚利军工作丢了,他这人就这样,在哪儿都做不长久,撑死了干个两三个月,领了工资就又故态复萌。他自己知道自己不是人,做的事儿都不是人事儿,没脸见儿子,于是就把自个儿锁在房间里头,有意避开尚楚。
要不是偶尔夜里能听见他在厕所干呕的声音,尚楚险些以为这个人已经消失在世界上了。
尚楚担心他饿死在家里连累自己,有天早上出门前往他门缝里塞了两百块钱,晚上回家发现自己房门口放了一个塑料袋,里头装着两个卤猪蹄和两个水煮蛋。
尚楚一点没浪费,啃完猪蹄还不觉饱,又去厨房倒了一碟子酱油,就着鸡蛋当夜宵吃了。
他心里告诉自己说这些都是用他自己的钱买的,他纯粹是因为不想和钱过不去,绝不是为了尚利军廉价又虚伪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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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号下午,尚楚和白艾泽去看考场,两人恰巧都被分在师大附中考试,不过不在同一栋楼。
七八号两天和平时的日子没什么两样,尚楚还是早起跑步半小时,坐公交到附中门口,和白艾泽约在学校附近的一个煎饼摊吃早饭,上午考完再吃个午饭,找个奶茶店歇会儿,下午接着考试去,两天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了。
八号下午考完最后一门,白艾泽在校门边的大榕树下头等他,两人见了面就只顾上傻笑。外头都是翘首以盼来接孩子的家长,他俩笑了半响也不知道在笑什么,末了尚楚问:“完型最后一个空选什么来着?”
“b吧,”白艾泽说,“我选b。”
“操!不能吧!应该选c吧!”尚楚瞪大眼,“那你最后一篇阅读答案是多少?是不是acbb?”
前边的考生恨恨地转过头瞪了他们一眼,低声说:“能不对答案吗?”
尚楚下巴一抬,极其嚣张地表示说:“不!能!”
周围一圈人纷纷朝他们投来了不满的目光,白艾泽失笑,在引起公愤之前,赶紧拉着尚楚遛了。
白御本来要来接他们,白艾泽说不用,不是什么大事,弄得兴师动众的做什么。两人挤出了校门口,打算先找地儿填填肚子,远远就看见桥头那边有一辆宝蓝色超跑,因为过于酷炫昂贵,引起了众人围观。
尚楚使劲儿眨了眨眼,讷讷地问道:“这叶粟哥的车吧?”
白艾泽:“......”
文盲为什么到哪儿都如此浮夸。
白二公子很想装作没看见,但叶粟一个电话打到尚楚手机上,问他俩出来没呢看没看见车啊就停在桥边等着呢!
尚楚立即表示说看到了看到了,马上就过去。
白艾泽非常不情愿:“我没看见。”
尚楚踹了他一脚:“那你自个儿待着,我走了!”
二公子这才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小蜜桃戴着足足有半张脸那么大的墨镜,一脸不耐烦地抱怨:“怎么那么久啊!我搁这儿等十多分钟了!”
白艾泽皱眉:“不是说了不用接吗。”
“你懂个屁!”小蜜桃啐他,“生活需要仪式感,懂吗小伙子?哥哥给你俩订了个包间,这就送你们过去。”
尚楚还沉浸人生第一次坐上超跑的新鲜感中,闻言一愣,问道:“叶粟哥,什么包间?”
“酒店的情|趣包房啊!”小蜜桃一不小心闯了个红灯,单手摘下墨镜,意味深长地说,“高考都考完了,步入成人世界了,不准备弄点儿大人才弄的事儿?”
尚楚耳根一烫,支支吾吾地解释:“我们还没......”
“还没?!”叶粟大惊,从后视镜里朝白艾泽投来了鄙夷的眼神,“老子给你发了那么多压箱底儿哼哈小视频,你现在还没行动起来?”
“视频?”尚楚疑惑。
要不是怕造成交通事故,白艾泽这会儿就冲到前座去把他嘴堵上!
“没......”
“不是吧?”叶粟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别告诉我你连口技都还没实践过!”
“口技?!”尚楚这回明白了,红着脸操了一声。
叶粟还在循循劝导:“小老弟你这不行啊,你和哥说说,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白艾泽别开脸看着窗外,低声道:“闭嘴!停车!”
“包房不去了?”
“不去了不去了,”尚楚很坚决,“真不去!”
“行,”叶粟哼了一声,在路边停了车放他俩下去,傲娇地表示,“你俩不去我找白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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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尚楚还挺想看看白艾泽那儿的口技小视频的,纯粹就是出于好奇,但白二公子一脸正义,仿佛提到了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就和侮辱了他似的,所以尚楚也没好意思真开口要,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六月底出分,首都本一线切到了548,尚楚考了623,白艾泽考了650,意味着上首警就**不离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