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云轻歌咽了咽口水。
是啊,她也真的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我……”她舔了舔干涸的唇瓣,声色有些紧张,“我就是……出去有些事要办。”
“轻歌!”男人捏着她下颌的手指微微用力。
这力道,很重。
云轻歌吃痛地眉心一皱,瞪了他一眼:“你出门也没跟我交代吧,做什么要我说……”
“我去见倾风,与他商议招安之事。我已解释,你该给我解释!”
他不知道为何,心头划过一抹不安。
这丫头,越是闪躲越是说明了有问题。
男人幽寒的目光里倒映的都是她倔强的模样。
云轻歌心中纠结了一番,才叹了一声说:“是夜无寐,他让人送信给我让我去见他一面,我去见他,劝他了几句。”
与其让彼此误会猜忌下去,她觉得还是彼此坦诚更好。
可这样的解释,让男人的脸更黑了。
云轻歌察觉到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微微抬起眼帘看,见他目光中寒冽得好像能冻伤人。
“阿墨,你不信我?”
“你劝他什么?”男人紧抿着薄唇,好半晌才开口问道。
云轻歌便说:“让他放弃跟你争,我不希望他与你敌对。”
话这么说,心底却狠狠骂了一番夜无寐。
男人捏着她下颌的手还是松开了几分。
他看得出来,她没有说谎。
这丫头,竟然要去劝吴王放弃争皇位?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他抬起手揉乱了她的发:“轻歌,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男人的事情,男人自己解决。”
啧啧,还男人的事。
云轻歌真有点无可奈何。
他丫的还真是有大男子主义。
“好哦,不过谁让你是我男人,我当然要想着你帮你了。”
这话,终于令男人心情微微好转,薄唇牵起一丝满意的弧度,他忽然捧住了她的脸,“把这人皮撕了,不好看。”
……
翌日,皇上因为重病而暂时休朝。
此刻帝王寝宫内,顾思如将所有人都屏退了出去。
“皇上,这位大夫已经在大殿外等候,非墨他……也在门口。”
帷幔后传来了皇帝嘶哑的一声低咳,好半晌才传来皇帝轻轻嗯了一声:“既然如此……传大夫和靖王。”
听着帷幔后干哑的皇帝声音,顾思如轻轻垂下眼帘,掩盖了眸底沉痛的情绪。
在后宫数十载,要说她对皇帝是何感情……
她想大概还是有点喜欢的吧?
此刻,云轻歌已经推着夜非墨的轮椅入了殿中行礼,“草民参见皇上。”
“咳咳,平身吧,你进来。”
云轻歌偏头看了一眼夜非墨,起身走了过去。
帷幔被人掀开,她发现很久很久未见的皇帝,已经消瘦得不成样,一张面容好像在短短几日之内就老态尽显。
这般模样,可见皇后下的毒不轻。
“皇上……”
“过来吧。”皇帝在榻上转过头来看见云轻歌,朝着她招了招手。
云轻歌走到床沿边给他诊脉,眉心微蹙。
“怎么样?”帷幔外等候的顾思如半晌没听见动静,急忙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