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2 / 2)

妃常毒宠 月满朝歌 2306 字 6天前

周宇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波动,冷而麻木,不客气的侧开了脸,将下巴从陈太后涂了丹红豆蔻的指尖中抽出来,声音亦是同表情一般,没有生机。

“恐怕有诈,萧侧妃如此精明之人,嫌少中计。国公府之人若有掳了劫杀的本事,恐怕也不至于现在大房夫人身陷囹吾而不得救的境地。”

倒是诚实。陈太后也不再那般轻佻对周宇,虽还有戏谑。“宇郎真是说到哀家心坎儿里去了。那依宇郎之见,哀家当如何处置之?”

周宇冷漠沉思了片刻。“派人暗地搜查。若是真的,那便恭喜太后娘娘除去一心头大患,若是假的,那……咱们便让它成为真的!”

狠色滑过周宇略显秀气的俊脸,衬托出一种黑色罂粟的感觉来。陈太后赞赏的点了点头:“若是真便好,若是假,咱们就让她成真!到时候谁也说不了哀家的不是来。宇郎这主意真是甚好。哀家能得你这般的得力干臣,真是好生欣慰。”

“能为太后娘娘分忧,是周宇的荣幸。”

陈太后语气又软了几分。“那此事便交予宇郎与陈大人去办吧。若办得好,哀家有大大的赏赐……”话到最后有些暧昧。

周宇从陈太后手臂的拖挽下抽出肩膀来,并不领情,说话如同石头人。“尽忠效力是臣子的本分,周宇不敢受赏。”

陈太后眉间怒色闪过,终究还是压了下去,妥协了。

“好,你不要赏赐便不要吧。”瞟了一眼地上还跪着的两个太监,陈太后面色一凝,道:“哀家派这两个狗奴才去宣人进宫,却没宣得来,依宇郎之间,如何处之?”

两太监闻言大恐,哭声朝周宇求饶,其状之凄楚不堪赘述。“太后饶命,侯爷饶命啊……”“饶命啊……”

周宇俯视了一眼那两汪希冀、可怜的泪眼,无情的转开了视线。

“办事不利,要来何用。如此废物斩杀宫外便可。”

莲嬷嬷亦意外的抬了抬眼皮,打量了面无表情的周宇一眼——他立在那儿,就像石头做的人,没有一丝儿温度。

两太监被拖出去,只剩几声哭求之声的回音儿落在空荡荡的殿中。不一会儿,连回音儿都没了。

世上,又少了两条性命,尽管在高贵的眼睛里,这两条鲜活的生命只是蝼蚁。

周宇走后,莲嬷嬷终于忍不住心头感想,轻声对陈太后道:“娘娘,周宇此人心底竟然如此狠辣冷漠。方才老奴见他说斩杀了那两个奴才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其实,两小太监平日做事乖巧勤快,罪也不至死啊……”

“你,喜欢这两小太监?”陈太后斜眼瞟了眼莲嬷嬷。

莲嬷嬷一恐。“不敢,老奴多嘴了,太后恕罪。”太后娘娘对周宇似越发恩宠了,监管周宇现在越来越不好亲近,莲嬷嬷心下腹诽。

·

懿宁宫不远处有一道专门处斩不听话罪奴的宫门,名曰“宣化门”。本不是专门处置罪奴的,只是日渐处置的罪奴多了,便慢慢成为了皇宫中便利的“刑场”。

一地鲜血,刺目的鲜红和散发的腥味,狠狠的刺激着人的感官。血泊中尚还有温度的一双尸体,如废物一样丢弃着。赶来装运尸首的宫人,麻木的下车将尸首抬上车。

“放车里吧,本侯正要出宫,一并装走吧。以免引人注意,遭受太多非议,太后怪罪。”

“是,侯爷。多谢侯爷。”

负责装运处理尸首的人当然乐意,左右也不是第一次昌宜侯顺带将尸体捎带出宫处理、昌宜侯人现在变了性子,冷漠凶残。他要如何,旁人哪敢多问半句!他们私下猜测,定是将尸首运去做什么巫蛊勾-当的,不敢探知。

车轮轱辘轱辘,尸首被运出宫,到了一片荒郊。那儿已经大大小小的立了十多个无名荒坟。

周宇吩咐随身的仆从:“埋了吧。”

苍凉的荒坟,恍然间还能看见坟塚那些可怜的生命,凄楚哭求的影子。

角落里有一塚空坟的,是他给自己立的,上头长满了草,一块没有刻字的朽木作碑。

有一种活着,叫做已经死了……

**

平津王府的人急翻了天,大街小巷的找萧袭月。王府的成老管家只差点没有老泪纵横了,带着家仆暴走找人。

平津王不在,萧侧妃母子还给弄丢了!成管家觉得自己一世英名和好运,约莫毁了!平津王回来若是知道了,简直不堪设想啊不堪设想……

最后,成老管家带人闹上了国公府,事情弄得大街小巷都知道了——国公府因罪而狗急跳墙,用了残忍的手段掳了萧侧妃,而今还不知行踪、不知生死。

方出了姚氏毒害王孙的丑闻,现下又来了掳孕妇报仇的丑闻,一时城中唾骂之声四起,将国公府与将军府的大房郑氏一干事,作了个对等比较。

外头鸡飞狗跳,丝毫没有影响到萧袭月耳根的清净!

不,不是清净,是寂静!

漠北王府里,清雅的四合院儿里像是一座牢,将她和一庭的海棠、牡丹、芍药、丁香……一并关在其中!

香。

闷。

这是萧袭月的两个感觉。荷旭、香鱼两丫头倒是高兴,在花丛里头扑蝴蝶,议议论论。

“看不出来,漠北王跟咱们王殿下一样、还是个心细的。怕娘娘闷,搬来了这么多鲜花儿。看这蜂蝶飞舞,真真儿跟片小花海似的。饮食起居照顾得妥妥帖帖,一手一脚的,连娘娘平日坐的是羊毛垫还是棉花垫子都问清楚了,照做了来。”

荷旭赞道。

香鱼冷了冷嬉笑,坚定了差点有动摇倾向的立场:

“漠北王这番功夫就算做得再细致,也是断然不能跟殿下比的……”

荷旭“嘘”了香鱼一声,低声道:“你这女子怎地那般实诚,咱们现在在人家的府上,说点好话又不会死。”

饶是如此,香鱼还是坚守立场。

萧袭月看着两丫头的小争执,心说秦誉这厮当初在她们还在将军府时,给丫头们的贿赂还是有效。自那后,她在身边的几张嘴中听到有关他的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