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院子里传出很大的动静来,黎婉皱了皱眉,听秦牧隐沙哑道,“再睡会,吃了午饭就回去了,麻婆肯定开始做午饭了……”
黎婉初始没明白秦牧隐话里的意思,起床后,听说村子里的人来了,秦牧隐才解释,中午大家一起吃个饭算是团年,麻婆要准备好几桌人的饭菜,黎婉吩咐紫兰紫薯去帮忙。
那些农妇,穿得干净整洁,老人小孩也是,黎婉喜欢和她们说话,有一说一坦率实诚人丝毫没有大宅里的勾心斗角,句句都是关心关怀,她明白为何秦牧隐来得少总会来了,和她们打交道能更认清自己的心性,心里会更温暖。
回去时,村民们送了很远,黎婉撩开帘子一直同他们招手让他们回去了,秦牧隐道,“不用了,让他们送吧!”当时,他们送儿子丈夫出门就是这么送的,秦牧隐担心她情绪低落,没有把这些说出来。
马车入了城门,完全有别于村子的氛围迎面而来,张灯结彩的喜庆之气更重,黎婉心情也舒服了很多,冲走了心里看着村人们念念不舍时的难受,回到府里先去静安院看老夫人,远远的就听到里边传来欢声笑语,黎婉扯了扯嘴角一脸是笑的走了进去,安安康康围在老夫人跟前,两人好像因为什么起了争执,老夫人不偏帮,连氏和周鹭笑得很开心,黎婉忍不住问道,“安安康康怎么了?”
老夫人见着她们,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快来坐,安安康康将故事了,非得说对方说错了要改,安安气急了,让我们断公道呢!”
康康年纪小,安安说一句他重复一句,安安脸色憋得通红,手指着康康,“你就是说错了!”果真康康有样学样,学着安安,手指回去,丝毫不怕输道,“你就是说错了。”
黎婉也笑了,从怀里掏出给两个准备的红包,哄到,“婶子准备了红包,想要的话就过来抱我!”康康还不明白红包的意思,安安已经懂了,听完,迈着小腿一股脑朝黎婉奔了过来,黎婉抱起他,夸奖道,“还是安安听话!”说着就把手里的红包送给他一个,安安得意的朝康康晃了晃,老夫人笑得更开心了,“现在的孩子小小年纪就知道什么是好处了。”
是在静安院吃的年夜饭,三房的人在热闹了许多,吃完饭,全安不知道从那儿抱来几捆烟花,安安康康心里高兴极了,黎婉和周鹭坐在一起,今日年夜饭李芳芷都没有出来,看来,连氏是下了决心要把她送走了。
隔日还要去宫里看太后,放完烟花大家就散了,秦渊和秦牧隐有话说,两人去了书房,黎婉和周鹭商量一番,准备去翠湖院看看李芳芷怎么样了。
烟花爆竹声不时从天际传来,翠湖院却是死气沉沉的,李芳芷坐在窗边的桌子前,人瘦了一圈不止,周沁张了张嘴,叫了声二弟妹,李芳芷才收回视线,目光空洞无神,“大嫂来了?快来坐吧!”连氏要休了她她已经感受到了,吩咐丫鬟婆子看着她不要她出门,说是照顾茹茹,何尝是不想她和外边的人说话,如此,以后就是真的被休了,旁人不认识她,就不会对秦牧翼的事感到好奇,休了她自然不会传开。
周沁坐下,也不知从何说起,婆婆下定决心的事不会更改了,她与李芳芷的妯娌间的缘分算是断了。
初一一大早,黎婉和秦牧隐准备去宫里给太后磕头,不料,太后病重了,太医院的人都去了长寿宫,罗阁老退下了,罗家元气还没恢复,据说,太后的意思是想把长公主从寺庙里接回来,想看长公主最后一眼。
皇上没有答应,太后在长寿宫当即晕了过去,皇上跪在长寿宫不起,说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黎婉不知道她与秦牧隐入宫是对还是不对。
第09章 /22/22
长寿宫正殿坐了许多人,不见皇上和皇后影子,黎婉一进殿,许多人都望了过来,她微微一笑,走到秦籽韵身旁。
“先坐会儿!”秦籽韵和气的指着旁边的椅子道。
黎婉点头,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更多了,她蹙了蹙眉,神色坦然。
秦牧隐拉着她的手,小声解释,“黎大人升了官职,堂弟的官职也有眉目了,正逢禁卫军副统领前些日子出了差错,皇上欲让堂弟替补了空缺,各大世家都盯着这个位子,白白让堂弟捡了好处,心里不舒坦的人多着,过完年了,送到你府上的帖子肯定会多起来,你先有个准备!”
黎婉面上仍是不解,禁卫军正统领管着整个皇宫安全,副统领能展露头脚的机会不多,上辈子,皇上也提过秦牧隐当禁卫军统领的事,秦牧隐拒绝了,上辈子秦牧隐入的是兵部尚书,小小年纪就任职尚书,御史台的言官以年纪经验为由参奏他,皇上态度坚决将此事压制了下来,但那次后,能大胆参奏秦牧隐的两名御史得到了皇上嘉奖,认为承王管理御史台张弛有度,不排斥政敌,不包庇掩护亲近之人,之后,每每御史台弹劾秦牧隐的都是那两人,最后,也是那两人把秦牧隐拖下来水……
“你也别担心,左右就是应酬,不喜欢推了就是……”秦籽韵见她脸色一白,以为她烦了,拉着她的手,笑道,“过两日来承王府,修哥儿喜欢你送的镯子!现在睁眼的时候多了,一睁眼就爱拿着晃,你来看看就知道了……”
说到儿子,秦籽韵眉眼全是笑,黎婉却越来越僵硬,她拽着秦籽韵的手,“那您什么时候宴请那些夫人夫人?”承王妃每年都会宴请追随承王的幕僚家眷,以往她不曾放在心上,今时去想到了很多问题。
当时,永平侯府拿到那些证据,最后就是由两名御史台的大人呈上去给皇上的,御史台是承王监管,手里的人出了叛徒他们不知道,是不是就是拿他们掩人耳目,结果掩人耳目的两人真的出了问题,她紧了紧抓着秦籽韵的手臂,一定就是这样了。
秦籽韵莫名,微微蹙起了眉,“如何要在那一日,那日人多说话也不方便,你要是有事我们再找一个日子就好!”宴请各家夫人事情多,黎婉不认识她们,侯府和承王府有自己的幕僚,要是那日她来,反而对两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