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剑(2 / 2)

“那宫里的人呢!”谢琻厉声喝问道。

“那、那内监也是从别人处听来的!也不知是谁那儿,左右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儿,找不着源头了已经……”

“很好,倒是答得不错。”谢琻冷笑一声,终是垂下了箭尖。他阔步来至厅中,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瞩目中,沉声道,“这便是你们传得沸沸扬扬的一出好戏。诸位看官,可满意否?”

又有谁敢答他?

却见谢琻信手扔了弓,狠厉的杏目缓缓扫过席上众人,一字字道:“我打小儿混惯了,懒得与鼠目寸光、人云亦云的市井小人们讲什么大道理。左右话也问了,仇也寻了,诸位明日又要如何埋汰我便是不知了。但你们心里哪怕还有丝毫惦记着皇上、惦记着朝廷、和北方正僵持的战局,便不该再被奸佞小人耍了去。”

席上的人们均僵直了脖子,如一排排待宰的呆鹅。

谢琻转身,漫步走至了席上。他径直略过了瘫作一团的刘潭,来到了胡铭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胡铭还被钉在那,双腿之间是一根直逼命门的利箭,整个人早已斯文扫地,此时只能强撑着与谢琻对视。

谢琻伸手,轻轻弹了弹剑柄,冰寒道:“回去告诉你主子……自寻死路的结局,还不如坐以待毙呢。”

胡铭“咕咚”咽了口吐沫。

谢琻握住剑柄,一用力拔了出来。胡铭顿时如蒙大赦,踉跄起身连一刻都不敢多呆,飞也似得夺路逃了出去。

屋内众人皆是一片死寂。此时魏国公世子终于将啃剩了根骨头的鸡腿一扔,拍了拍手起身,晃着肥壮的身躯来到了谢琻身边拍了拍他:“你倒爽了,毁了我今夜与美人的好事儿。”

谢琻扬唇道:“这出戏不必你的美人精彩?”

魏国公世子哈哈大笑:“比美人倒比不上。但总比那些□□褥子的流言好听些儿!”

————

胡铭夺命似得踉跄逃出了雎台 ,没头苍蝇似的冲上了漆黑的大街。

谢琻冰寒的目光如凶神恶煞般如影随形,仿佛看破了他的一举一动,令他汗毛倒竖。此时就连空无一人的街道也变得不安全了,总感觉阴影墙角都鬼影憧憧得,他只想赶快找个有人气儿的地方醒醒脑子——

“什么人在那!”

胡铭一激灵,哆嗦着回头,却见一小队人马越出夜色而来,为首一人手持火把、甲胄分明,却正是负责巡夜的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李丛信。

胡铭从前也见过他,此时立刻如见了亲人似得迎了上去,大喜道:“李副官,是我啊!”

李丛信于马上微微眯眼打量了他一下:“胡大人?你在此何事?”

胡铭一把拽住了他的马笼头,急道:“快!快去雎台,今天谢琻发疯了啊!不仅绑了翰林院的刘潭,还拔剑威胁我,你快去把他抓起来——”

李丛信似在掂量着他说的话,漫不经心地轻轻一拨马头将笼头从他手中抽了出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胡铭,忽然问道:“胡大人半夜狎妓,不知道宵禁的规矩吗?”

“什——”胡铭呆了。宵禁?李丛信在说什么,难道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谢琻吗?

而李丛信已再不理他,昂首吩咐左右:“来人,拿下。”

当胡铭被两个小兵扭住臂膀时犹自不可置信——一个小小的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竟也敢拿下他?李丛信怎么敢!他可是当朝元辅的弟子!

“李丛信!!你好大的胆子!”胡铭嘶吼挣扎道,“我可是邝首辅的门生——”

听到“邝首辅”三字的李丛信露出了个冷笑,一挥手,胡铭歇斯底里的嚎叫立刻被捂住了。

夜色中的京城再次恢复宁静,只余浅浅的些许回音。

※※※※※※※※※※※※※※※※※※※※

染个头发竟然已经这个点儿了……(捂脸

明天一定早点儿!

刘潭大家记不记得呀,就是那个在木兰围场陷害沈大人的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