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林是台里的摄影师,两个人经常一起搭档出采访,又是同一年进的电视台,关系还挺好的。
苏暮星停下车子,划下车窗喊人:“唐林。”
唐林拧开矿泉水的盖子刚把水送到嘴边,突然手一抖,敞开的瓶口向下,半瓶矿泉水哗啦啦的全倒在了他□□上,男人反应也快,一个激灵腾地站了起来,开始羊癫疯般的抖动,十足的电动小几巴......
“......”苏暮星看得脑壳疼。
唐林低头瞅了眼牛仔裤上的深色水渍,嘴角抽搐,这位置也太尴尬了点,太他妈像他尿了,一个大老爷们尿了......
他抬头瞪了眼笑的花枝乱颤的某人,弯腰拿过地上的背包和摄影机,朝对方走过去,拉开后座车门把东西放在座椅上,人绕到另一侧坐上副驾。
苏暮星收了笑,不解地看着上车的人,“你上车干嘛?”她是要开车去停车场,然后坐台里的采访车出采访。
唐林抽了一把控制台上的餐巾纸擦着□□,做最后的挣扎,并不想说话。
苏暮星看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又好笑又好气:“哑巴了?”
唐林仇恨地把纸巾捏成一团随手扔到脚边,斜瞪着驾驶座上的人,“大姐,请问您约得采访车是几点?”
苏暮星很敏感,“我比你小。”大姐?你大爷的。
唐林挑挑眉,“也就五个月。”
“那也是小。”
“......”和女人聊年纪就他妈是傻逼,他声音抬高八度,把话题扯回去,“你约的几点!几点采访车!”
苏暮星无辜脸:“十一点啊,怎么了?”
唐林:“......”
苏暮星后知后觉抬腕看了时间,马上就要十二点半了。
她一只手虚握成拳掩在唇边干咳了两声:“打电话给台里的调度中心,让他们重新派辆采访车和司机过来。”
唐林对着虚空翻白眼,“您约的采访是一点,这边到大学城至少也要半小时。”他停了下,没好气地说:“赶紧开车吧。”
他本来就有气,约好十一点出发也留了午饭时间,硬是让他和司机面面相觑大半个小时,结果人司机被调去出紧急采访,留他一个蹲在路边吹冷风啃面包的也就算了,可他妈这人打电话还不接,他真是走也不行不走也不行,最后还来个湿裆。
苏暮星撇撇嘴,解开安全带。
唐林:“???”
苏暮星半眯着眼,“大中午的,有点困,你开车吧。”
唐林面部肌肉抽搐,嘴角的面包屑都抖了下来,他两脚一伸,语气很狗腿了,“我也困,想睡觉。”
某人冷漠脸开门下车。
苏暮星窝在副驾上眯了会眼,根本睡不着,唐林报复似的广播节目开得老响,一男一女俩主播不愧是社会主义接班人,能从今天中午吃什么扯到中国梦,唐林就一边开车一边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苏暮星认命,这困意一走,她就想起刚才在医院的场景,忍不住掏出手机给何嘉木发微信,“许清然你了解多少?”
何嘉木回:“两个礼拜前刚从第二军医院转来的,能力很强,前几天搭过两台手术。”
苏暮星问,“别的呢?”
“不太熟,怎么了?”
苏暮星说:“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在岩县救过我的男人吗?”
何嘉木回地很快,“当然,你上次不是还说见到他了吗?”
苏暮星说:“就是他。”
岩县是许清然救了她,送她去了县医院,她做完手术醒来,他就坐在她病床边,可那也是最后一面,好像是确定她没事了,他当天就走了。
后来不知道叶路哪里得到她出事的消息,连夜派了人赶来岩县,她一脱离危险一行人就把她接回了安城,送去最好的医院治疗养病。
她不是没有想过找他,离开医院的时候,她问了县医院的医生护士,可就是没人知道他来自哪里联系方式是多少,只知道他好像是来附近旅游的,是个医生,出了事就做了灾区的志愿者。
她连一句谢谢都来不及说,便是天南地北。
何嘉木的微信再进来——“送上门的,姐妹你不泡他?”
苏暮星想起医院那幕,男人问她是不是喜欢他,她回答不出来,可男人眼里的嘲讽她却看的清清楚楚。
她叹了口气,回:“有点难。”
“姐妹别放弃!只要许清然不是基佬,你就有机会。”
“......”
苏暮星收了手机,何嘉木不靠谱的,和她一样都是少了条腿的,这种问题还是请教同样三条腿的生物比较好。
她淡瞥了眼唐林,问地一本正经:“你们男生喜欢主动的女生吗?”
唐林吊儿郎当,“要开荤了?”
苏暮星他是了解的,同事快五年了没见她谈过恋爱,某次喝了酒,她偶然提过一嘴自己的恋爱史,有个青梅竹马,在一起两年,大一过完分的手。
苏暮星面不改色地胡诌,“我也是有需求的。”
唐林一噎,差点咬到舌头,大姐,您能稍微含蓄一点吗?
苏暮星淡淡甩下一句质疑:“你没有?”
唐林炸毛:“我有!我当然有!我怎么会没有!”他是男人,怎么会没有需求,这种质疑他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