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不要这样嘛,有话就好好说,你这样太伤人家的感情了,我伤心了!”韩缜摆出一副委屈的神情,指控地道。
他刚才差点就要忍不住皮一下,不会滚,要不你滚个试试。还好理智还在忍住了,要不然甄太师绝对能将他打出门去!
但就是这样,人家甄太师一点也不留情,毫不客气地讽刺道:“搞了半天你根本是自行其是,一厢情愿。想让我回朝,问过你爹的意思了吗?你自己自作多情就罢了,还想将老夫拖下水?”听韩缜的意思,是他阻止不了永宁侯的决定,才动了心思想让甄太师出手,只是他自己的想法!
先前韩缜一心一意地说服甄太师还朝,还时常为永宁侯说好话描补,搞得他认为背后多少有永宁侯拉拢自己的意思!毕竟韩缜再聪明,总不能自行决定这么大的主意吧,家里大人能这么心大吗?而当初永宁侯亲自将自己赶出了朝堂,如今舍不下面子就派儿子出马,也是可能的。
结果搞半天,还真是韩缜一个人的想法!自己到时候是不是还得丢下老脸去求永宁侯施舍一个官位啊,他不要自尊的啊?
“太师你您误会了,学生这不是想先难后易吗?你别生气啊!”韩缜对着吹胡子瞪眼的甄太师嬉皮笑脸地陪笑!
甄太师运气,严肃着一张脸道:“好了,你不用再说了!老夫乏了,管家,管家送客!”
“哎,来了!”好一会儿,不知在哪里打盹的管家兼老仆揉着惺忪的眼皮,慢慢地过来准备送客!
韩缜无奈地起身,恭敬地施了一礼后,暂时先撤退!
在对方生气的目光下,他扬着大大地笑容道:“那太师下次休沐的时候学生再来,给你带绝好的‘菊花酒’!”
甄太师气哼哼地道:“你不用来了,来了我也不见!”
韩缜就当没听见,欢快地道:“就这么说定了,太师等我啊!”
说着不顾甄太师喷火地眼神,麻溜地朝门口走去。老仆慢吞吞地跟在后面,韩缜还能听到后面甄太师气急败坏地声音:“臭小子,谁跟你说定了。管家,下次不许再给他开门!”
韩缜吐了吐舌,照他看来刚才甄太师分明是有动摇的意思,但不想这么快就翻脸无情,脾气还真是大!
好在他是抱着打持久战的毅力,坚信‘铁杵磨成针’的人间至理,最后一定能彻底说动甄太师!
笑眯眯地跟老仆挥手道别,韩缜才转身离开甄府!
虽然他当着甄太师的面说什么‘先难后易’,但比起有了一丝成功影子的甄太师,永宁侯才是真正的难以搞定!
甄太师好歹对武将没有这么大的偏见,反观永宁侯骨子里更厌恶蔑视文臣,带着根深蒂固地偏执成见,真正将手下的文臣当奴仆使唤!
对于如今的他来说,文臣只有听话不听话,可用不可用的区别。而甄太师这一派显然就是属于不听话的行列,不在朝堂永宁侯只当眼不见心不烦,能容忍他活着!
而如果甄太师回到朝堂的话,双方迟早会有政见不一的时候,韩缜烦恼的不仅是如何说动永宁侯松口让人重返朝堂,还得担心对方恼起来的时候会不会一口气要了人家的命!
他想尽办法说动甄太师不是让人去轻易送死的,想到还要去挑战永宁侯这道难关,韩缜真想把头埋进沙子里,当什么也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第167章
韩缜拜访甄府并没有特意隐藏行踪,加之几次特意在街上‘巧遇’甄太师, 他们的接触不是秘密!
就在韩缜纠结着该如何向永宁侯劝说时, 却不知道他和甄太师的来往落到有心人的眼里, 成了他居心不良的把柄!
齐王故居的改建的‘元帅府’里, 韩云铭愤愤不平地向永宁侯告状:“父亲,六哥实在是太过分了!明明知道甄太师和您不对付,却偏偏主动找上门去,孩儿愚昧实不知六哥是作何想法, 又将父亲您置于何地?”
韩云铭说着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往上瞟了一眼, 他知道韩缜和永宁侯最近的关系有些不睦, 自他搬来‘元帅府’就少见韩缜踏足, 而永宁侯也对此不闻不问。他心里不由得暗喜,看来父亲这次是真的恼了韩缜呗,要不然为什么独独答应让他住进来,却任韩缜留在永宁侯府?这分明就是冷待。
不过他心里总是有些不放心,他这个六哥颇有些能讨父亲欢心的手段,像上次他以为韩缜失却了永宁侯的看重, 但是没过多久就又恢复如初, 恨得他心里在滴血!
虽然他不明白韩缜为什么在父亲高升越发位高权重的时候不亲近, 反而越发疏离, 但是不妨他抓住机会紧紧跟在永宁侯身边!
韩云铭暂时看不到太远, 却本能地知道只有依靠永宁侯才能得到更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他生母身份低微,外面没有丝毫的支撑,所有的荣耀都来自永宁侯一人。所以他迫切地想在永宁侯的心中占据独一无二的地位, 将其他人排挤出去,而其中带给他最大威胁的就是韩缜。
如今韩缜自己行事不慎,就别怪他落井下石,打掉他在父亲心里的印象。这次他绝不会让韩缜在父亲这里有翻盘的机会。最好是将他彻底打入谷底,让父亲对他失望,再不能翻身!
在韩云铭想来永宁侯明显不待见甄太师,对方是父亲的政敌,韩缜平时不来见父亲请安行礼,反倒频频接触甄太师,父亲不生气才怪!
宽大的书房里,永宁侯慵懒地靠坐在座椅上,前面的桌案上凌乱地摊开着几本册子。听着小儿子愤恨的指责,他也只是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眼里意味深长:“哦,是吗?你六哥主动去找得人?”
韩云铭点头道:“孩儿不敢欺瞒父亲,六哥可不止一次上了甄府的门,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他面上一派愤愤然道,父子一体,韩缜私下去见父亲的政敌,在哪里看来都是出格之举,父亲一定会生气吧!
永宁侯的眼神幽深莫测,淡淡道:“那他看来最近是挺闲的,不见他来我这个父亲,倒是有心思去见其他无关紧要的人!”
语气里似乎含着一丝隐隐的怒意,韩云铭的心里一喜,接口道:“六哥确实不该,好歹如今也是一个举人了,难道不知孝道为重吗?孩儿天天在父亲身边,见您辛劳国事还恨不得亲自侍奉左右,如大哥大姐他们还时时上门请安,独独六哥却不见人影!往日父亲对六哥如何,六哥又是如何回报的?孩儿知道自己是做人弟弟的不该妄议兄长,但是,但是,……”他小心地瞄了眼永宁侯微沉的脸色,期期艾艾地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永宁侯鼓励地看了他一眼,道:“继续说啊,为父听着呢!”
韩云铭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凉意,他鼓起勇气道:“但是六哥的确是做错了,还望父亲明鉴!”
永宁侯古怪地一笑,道:“那依你看该如何?”
韩云铭迟疑了一瞬,抬头偷偷打量了永宁侯一眼,实在是看不出他的喜怒。但是机会难得,他咬咬牙硬着头皮道:“孩儿不敢随意冒犯兄长,但也知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六哥做错了事自然得惩罚!”
只要永宁侯下令惩罚了韩缜,外人看在眼里一定觉得永宁侯是对韩缜这个儿子失望了,也就失去了份量!大家最后会知道,只有自己才是父亲最看重的儿子!
永宁侯若有所思地到:“的确该罚。那不如就由你出面,代为父问甄伦——甄太师,他到底是怎么带坏我儿子的,让他连父亲都忘了?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心。如果是故意为之,就不要怪本侯拿他下狱问罪?”他阴冷地勾唇。
“什么?”韩云铭目瞪口呆,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连声追问道,“父亲你要问罪谁?”难道不是韩缜吗?
永宁侯理所应当地道:“当然是甄伦这个三朝老臣了,文人心思诡谲满府满腹心计,你六哥才多大点的孩子,如何抵挡得住诸般手段?这不就上钩了嘛!哎,你六哥就是书读得太多了,才轻易就被人拉了过去!”
他假惺惺地叹息道,假得让韩云铭恨不能当场吐出一口血来,难道他刚才都是白说了吗?明明是韩缜自己主动几次三番找上去的,怎么就成了人家甄太师的锅了!
韩云铭不甘地道:“难道六哥就一点错也没有吗?”私交文臣,违背父愿!
永宁侯淡漠地扫了他一眼,轻声道:“为父不是说过了吗?是有人存心迷惑你六哥,不知者不罪!”
这典型的就是我家的孩子怎么可能犯错,错了的话也是别人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