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瞿凝脸色立马变了。

哪怕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但这种话,她从来不把它当玩笑看,她是个认真的人,所以她肯定不会拿蓝颜知己之类的来膈应自家男人,而同样的,她对丈夫的要求,也是一模一样。

说起来,乐傅雯的事情她还恍若历历在目,那时候的心痛和心酸,她从没对唐少帅讲过,但今时不同往日,在京里她要权衡各方面的利益,要运筹娘家和婆家的平衡,又兼隔墙有耳,有些话不好直言,可自打跟他两人来了沈阳,现如今皇帝又已经退了下来,她反正再无路可退无物可失,做事风格就完全是“自己怎么爽怎么来”的由着自己的性子,这会儿她神色格外认真,“啪”的就狠狠拍了一把他的手:“要纳妾是么?我支持那位云夫人姜娟的事儿,您还记得吧?我对她伸出的援手给她的帮助,今天给我自己也是一样。您也不必想着纳妾,要是哪天心里另有了所爱,只需要告诉我一声,我自己立马打点了我自己赚来的财货就走,二话不说不用您多费一句口舌!也不必纳妾,直接娶进来做妻子就好了!”

她说这段话的时候神色格外的凶悍,简直跟一只护食的母老虎没什么两样,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漂亮的杏眼里流露出来的全是怒气。

唐少帅定定和她对视了一会儿,忽然伸出手来捶桌子,笑得几乎要在桌边上软倒了。

笑得瞿凝神色越来越惶恐最后咬住了嘴唇不知所措,他这才边笑边摇头:“夫人……夫人怎么以前从来不说?为夫,恩……为夫记住了。”他伸手揽住了她的腰,逼着她坐在他身边,一双眸子里流露出来的是一种似乎大海一样深邃的带着满满包容和温柔的目光,他举起三指来,面上再没有分毫平日里的戾气,“我今日对着月亮发誓,我唐谨之,此生此世都不会对夫人有二心,要是我对第二个女人动了花花心思,不能为夫人守身如玉,就罚我死无全尸,恩……屡战屡败……”

这前面听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结果他说着说着就开始眨眼睛了,慢慢的是想一想才想到词儿,语句断断续续,瞿凝看着他到最后的时候已经是语无伦次模模糊糊的,她这会儿才觉得脸上“轰”的发烧了---她这会儿忽然明白了这货为什么无师自通忽然学会了“甜言蜜语指天发誓兼试探玩笑”技能。

她今天居然是在跟个醉汉说了一堆醉话,跟一个醉汉发了一堆小脾气!

闹哪样啊,醉了就醉了,哪有醉了的人装清明把她这个滴酒未沾的人给骗过去的!

唐谨之,你简直就是可以去拿奥斯卡啦!

☆、第99章 迂回(2)

瞿凝当时很生气。

被狠狠调戏了一把,怎么能不生气?

但又不能跟一个醉汉计较---被骗过了也就算了,既然看出来对方是醉了,那她也不好真跟一个饮醉了的家伙较真,于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当时也只好是好声好气的把他哄上床去睡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唐少帅起床之后自己去端水洗脸,一抹脸上就是一把黑,他对着那玻璃一般的水光面一照,简直哭笑不得---脸颊上的虽然已经被他抹掉了一部分,但干了一夜,还依稀能看清楚轮廓,那画的是什么来着,一只小乌龟?

……乌龟是什么意思,他夫人要给他戴绿帽子的意思么?

唐少帅抿住了嘴唇,仔细想了想他也不淡定了,索性也不擦脸了,走到床边去推了推那个还在装作好梦正酣,实际上睫毛一翘一翘显然是在装睡的家伙,看她故作迷茫的微微张开了眼睛,他歪了歪唇角,苦着脸指了指自己的侧脸:“夫人,你不能管杀不管埋吧?”

这下瞿凝“噗”的一声爆笑出来:没看出来,这家伙还会搞笑啊!

她笑得在床上软倒成了一团,越看唐少帅这时候的苦笑就越觉得好玩,到最后笑得胃疼索性抓被子过来遮住了头脸,整个人在床上给团成了个软软的还时不时抖上那么几下的被子团子。

唐少帅心里默默无言,最后无奈的戳了戳那团大包:“被人打了左脸就把右脸也送上去,夫人既然有闲情逸致在我左边脸上画一只乌龟,那要不要在右边也画一只,最少对称?”

“哈哈哈哈”这下瞿凝越发笑得打跌,在被子里闷了半天这才俏脸红扑扑的钻了出来,这会儿他这么识相,牺牲自己给她制造一大早的愉快,昨晚上的什么闷气都消了,她笑了半响这才笑着去拿他手里的帕子:“对称就不必了,我看我还是管一下埋,帮你把它擦掉吧。”

她跪坐在他面前,伸手拿帕子慢慢的在他脸上揩了半天这才干净,那墨黑底下渐渐露出了他古铜色的肌肤,她的眼神专注,口中芬芳的气息扑在他脸上,痒痒的,在晨光里,这女人专注的神情,让他心里像是在弹奏着一曲花开的音乐。

唐少帅看她终于住了手轻轻松了一口气,知道她已经擦完了,气大约也消了,这时才伸手抓过了她的手,不容她逃避的轻声细语,像是怕惊了她一般:“夫人昨晚上说的,我全记得。”

瞿凝脸现惊容,这下真觉得有点儿尴尬了。

本以为那人是酒后糊涂,大约一觉起来就什么都忘了,谁知道她以为他不提是记不得的时候,他偏偏才来这么一句,猝不及防之下,她干笑了两声:“……其实也没说什么……何况你不是醉了么……”越嘀咕声音越轻。

唐少帅拉着她的手偏头微笑,他今天的神情格外的柔和,甚至比醉酒时候更态度温柔:“要是知道醉了才能听见夫人的真心话,那我合该多醉上两次的。”

瞿凝皱了皱眉,她这会儿就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都说醉后吐真言,你该不会也是那样吧?”

唐少帅眨了眨眼睛,她一说这个他就尴尬了,索性打了个哈哈想糊弄过去---哪怕什么都记得,这会他也知道绝对不能承认啊!

至于真言,真言是什么?

“……当然我说的都是真言,比如我对夫人的心意。”唐少帅抓着她的手,“我敢保证,我哪怕是醉了,这发誓的事情却绝对不是假的,这一番话,要不是对着夫人,我绝对不可能对第二个女人讲。”

“……”泥垢了!说情话和转移话题的技能一天上一个台阶是闹哪样!要招架不住了啊摔!

瞿凝只觉得面上发烧,要说昨天他发誓赌咒的时候还因为醉酒而迷迷糊糊的话,那这会儿他的神情就是不能再认真的认真,那表情简直有“你再不信我我就去死一死自证清白”的味道。

虽然一面心底在疯狂叫嚣着“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但是另外一面,只看着他的眼睛,她就觉得自己所有的信念跟坚持都化作了水。

她默默低头垂了眼帘,半响这才难得羞涩的“哦”了一声,但旋即又觉得自己这种青涩小姑娘的表现完全是输给了对方,为了争口气,她索性开始翻旧账:“那你跟乐傅雯又是怎么回事?你别告诉我是我想多了,她给你当了这么多年‘御用记者’,中间还有几年战地记者要跟着你东奔西走的,受着你的照顾,你在京中和我吵嘴,还要去找她倾诉,这种种,你想糊弄过去,没门!”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理由充分论据完全,越说越觉得自己气势汹汹而且言之有物,完全能逼得对方对自己方才的“深情告白”惭愧的无地自容,谁知道唐少帅听完她说这段话居然丝毫没有显出半分慌乱的神色,反而显得有几分疑惑:“我跟乐傅雯?”

他完全不明所以的重复了一遍:“我跟乐傅雯……对我们是认识了很久,但我跟她的关系……”他欲言又止顿了一顿,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带着几分不解的看向瞿凝,“在夫人眼里,我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吗?如果我和乐傅雯之间真有私情,那其一,我绝不会让她在外头东奔西跑,而是会好好的养着她,保护她爱惜她,全然信任她,就好像我对你一样。其二,若我真的对她有感情,那我起初就不会娶你,而是会对她虚位以待,难道不该是这样吗?”

“……”瞿凝瞬间发觉自己方才提聚起来的气势越来越弱,这会儿被他的反问一问,她自己的心里都对这件事变成了不确定。

也对啊,像他这样的男人,最少是不会委屈了自己身边的女人的。

而婚姻,就是一个男人可以送给一个女人最高的承诺。如果连感情都要委屈自己,还谈什么齐家修身治国?更别说想要手掌天下了。

她的声势一落,半响呐呐问道:“那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不告诉我,我难道不该猜疑一下么?”

唐少帅仿佛是面有难色的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他沉默片刻,最后长长叹了一口气:“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这事情,关乎了旁人的*,而我答应了对方不将她的身世曝光于天下,我守着的秘密,无法……”

他话音未落瞿凝已经点了点头,伸手轻轻按在了他的嘴唇上:“别说了,我明白了。”

她有些惭愧的低了头,他的诚意她已经感觉到了,而清楚明白他们之间没有暧昧就已经足够了。探究的更多既然涉及到了承诺和*,她就的确不该逼他的---就算她做不到温柔小意体贴,那最少也做到任何一个普通女人都会做到的善解人意嘛。

唐少帅瞅了她一眼,张了张嘴,唇轻轻划过她的手指,让她的指尖痒得陡然一缩:“你不怀疑了么?”

“嗯,不了。”

唐少帅笑起来,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瞿凝干咳了一声,感觉主动挑起这个话题的自己简直是不知趣到了不得了,为了化解这一刻在她心里还浮着的尴尬,她立刻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