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傻。好了，晚上早点睡吧，现在放假了，你可以赖床了。”

“那你什么时候放假啊？”

“我不确定，如果值班排到我，也许就没有假期。但是——”言清然顿了顿，换了一只手拿手机，继续说道，“我会努力排出假期。”

苏萌点着头，但又发现言清然看不到，就对着手机说：“嗯，我知道你在医院很忙的……不过我可以偷偷去找你啊，早上去晚上回来，我爸妈绝对发现不了。”

“你啊，还是乖乖待在家里吧。我们总会见到，过年了外面人很多很杂，你一个女孩子还是别乱跑了。”

言清然的担心很合情合理，苏萌认同地应着：“好吧……对了，有件事我想问你。”

“嗯？”

“我哥刚才说他那天没有叫你去我家陪我，所以……你是不是自己想要过来找我？”

“哪天晚上？”言清然明知苏萌讲的是什么，但就是故意装糊涂。果然苏萌着急了：“就是那天啊，我们……我们在一起的那天嘛……你连这个都忘了啊……”

“我没忘，不过没想到你这么蠢，现在才发现。你哥确实没有叫我去你家找你。”

“所以那时候你就已经——”

“废话，喜欢你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真以为是你自己追的我？”

苏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忙问：“难道不是吗？”

“你说是就是吧，不过在你告白之前，我就已经跟你告白过了。”隔着电话，隔着这样遥远的距离，言清然很想把自己真实的情意传达给苏萌。他喜欢她，在很久之前了。

一开始他对她是那么的好奇，知道她是z市人以为她毕业了已经回到z市了，所以他才会申请去z市的医院实习。但聚会时知道她还留在a市后，他也是立刻就去撤回了申请。到现在才发现，原来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无形地影响到了他很多重大的决定。所以当时的好奇，会演变成今日深深的喜欢。

“可是……你什么时候跟我告白了？”

苏萌完全不记得有这样的事情，言清然跟她告白？她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到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言清然在电话那头像是轻叹了一口气，转而说道：“圣诞节那天晚上，我们在天台，我对你说了一句话。”

这样的提示有点模糊，但是懂的人一下子就能想到。苏萌的脑海里闪现出很多他那晚说过的话，最特别的一句，莫过于他突然对着她说的“今晚月光真美”。

“没想到的话就慢慢想吧，想到了再给我打电话。”言清然说完就挂了电话，苏萌怕自己猜错了，就赶紧上网百度。输入“今晚月光真美”后，浏览器跳出的搜索结果五花八门，但最多的，还是日本学者的翻译。

苏萌仔仔细细地来回看了好几个搜索结果，突觉心口一片温热。她没有猜错，言清然突然说的那句月光真美那个时候她就觉得很奇怪，没想到这还隐藏着另一种意思。那样隐晦地表达爱意，那样让人后知后觉地心动。

她立刻回拨电话给言清然，言清然秒接，第一句话就是：“想到了？”

苏萌一时间突然说不出话来，“嗯”了好一会，才说道：“原来你这么文艺啊，你不提醒，我根本忘了这事。”

“那只是我从网上看来的一个段子而已，随便用用。”言清然傲娇起来，苏萌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说话的语调都变高了：“既然你那时就喜欢我了，为什么我跟你告白你还要拒绝我？！”

言清然清了清嗓子，故意无辜地回答：“我只是想逗逗你，谁知道你后来说这是开玩笑的。”

“呃……”苏萌隐约记得她好像是这么说了，可是那时不也是因为他先拒绝了她啊！！！这又怪她吗qaq。

“既然你都知道这么多了，那有件事我想我要告诉你。”

“什么？”

“还记得第二天我们约了在巷子口见面吗？”

“记得啊……”苏萌哪里会忘，哪天她还强吻他了呢。

言清然低低地笑起来，那笑声通过电波传到苏萌的耳朵里，格外地有杀伤力。“其实那天我准备了玫瑰和气球打算给你一个惊喜，正式跟你表白。你只要听我的打开后备箱就好了，可惜……”

可惜苏萌强吻了他就跑了。

苏萌正式懵逼。qaq所以她错过了他的表白吗？！！！怪不得那天他一直叫她过去，也叫她把东西放到后备箱，可她却——

有没有机会再重来一次啊……玫瑰……气球……她想要啊……

“言清然……”

“别想了，晚了。这种惊喜错过了，就没有下一次了。”言清然用脚趾想都能想到苏萌想说什么，他故意表现得很惋惜的样子，下一秒就听到了苏萌在电话那头的呜咽声。“嘤嘤嘤……我好蠢……”

“你一直都很蠢。”

言清然毫不留情地补刀，苏萌吐血，卒。

＃

放假的日子对苏萌来说，头一次觉得很空虚。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跟三餐一样准点不落地跟言清然煲电话粥，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除夕夜的时候苏萌跟着家人一起去爷爷奶奶家过年，为了避免家里亲戚的问长问短，她特意带着几个小孩子到院子里放鞭炮玩。

苏慕跟她一样躲到了院子里来，难得有耐心地手把手教孩子们点炮竹烟花，隔壁小卖店里各式各样的鞭炮都被他给买下来了。苏萌跟着苏慕玩了一会后，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有震动，直觉告诉她是言清然打电话来了。

“哥，我去小卖店再买点鞭炮。”苏萌跟苏慕交代了一声就往院子外跑，苏慕一边打着打火机一边会意地笑笑，买什么鞭炮，肯定是去跟言清然打电话了。

苏萌跑出院子，一路小跑到巷子口的路灯那才停下，气喘吁吁地拿出手机接起电话。她猜的没错，确实是言清然的电话。

这时夜色渐浓，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着年夜饭。不少老房子的烟囱里都已经冒出了白烟，偶尔还能听见远处的鞭炮声，这样热闹温馨的时刻，苏萌却在听到言清然的声音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孤独。

“吃年夜饭了吗？”言清然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他问着，像这些天来每一次打电话时的问候。他总会问她，吃饭了吗？起来了吗？睡觉了吗？也会问她，想他了吗。

苏萌吸了吸鼻子，说道：“我妈还有奶奶姑姑她们在准备，我刚才在跟一群小孩子放鞭炮呢。手机一震动我就猜到是你打电话来了，于是我就跑出来接电话。你看我现在跟你都有心灵感应了！”

苏萌故意说得很开心，但言清然还是听出了什么，他沉沉地应了一声，说：“嗯，我在酒店，中途出来给你打个电话。”

“那你快回去吃饭，我一会也要去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