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这份不对等的友谊中,明显她对伴娘的手段丰富,经验十足。
便突然用手捂住眼睛哭了起来:“我就知道你看不起我,早跟你说好了我这婚礼上不了台面,让你到了这天多担待。”
“你怎么说的?你嘴上答应得好好地,现在却想着拆我的台,咱们朋友这么多年,我这辈子就一次婚礼,你也狠得下心。”
伴娘见她无耻的倒打一耙,眼睛都要瞪出血了。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伴娘真的是能在心眼儿和嘴皮子上斗得过新娘的话,也不会傻乎乎的和这种人维持这么多年友谊了。
那几个酒醉佬便跟着起哄,不但没把伴娘的威胁和愤怒当回事,还大有继续闹占便宜的势头。
此时祝央对伴娘笑道:“就是啊,人家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你闹得这么难看,不是奔着结仇来的吗?行了行了,放开一点,婚事都是这么闹的,你这才到哪儿?”
她这话颇是让新娘他们共鸣,眼看气氛又回来了,伴娘脸上满是惊慌和绝望。
然后接着就看到门口那女人一把撕烂新娘的上衣,将她往床上一扔。
接着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伴娘下一秒便被她拽到了自己跟前。
新娘和伴娘的位置瞬间掉转,快得新娘都不知道发生了身后,更遑论那群酒醉的色中饿鬼。
伴娘乍一脱困,都有些不可置信,但羞耻和求生欲让她下意识往祝央身后一躲,匆忙的将自己被扯开的衣襟扣上。
如今新娘就在她刚刚那个位置,也同她刚才一样上衣大开,被几个酒气熏天的男人环绕。
祝央笑了笑:“闹洞房都是闹新娘,没听说过闹伴娘的。你们也瞧见了,人家新娘这么大方,想必今儿个你们客人的身份,做什么她都不会扫兴的。”
“毕竟这是她一辈子一次的婚礼嘛,要这都玩不起,她还怎么交际为人?”
又对新娘道:“哦!你家隔这儿几个村,都不知道还没出一个镇的地方,你们那儿居然有这么不一样的习俗。”
“看你接受良好的,成,婚礼当然,新娘子为大吧,愣着干什么?闹啊!”
要说新娘子,不管是盘条和皮肤气质当然是差伴娘远了,她这样的,就是走在街上,估计都没人稀得搭理。
可到底是个女人,尤其已经醉得大胆包天没多少理智,浑身思考范围集中在下三寸的,这会儿就是给头母猪估计都得发生不可言说的事。
新娘惊恐的尖叫,体会到刚刚伴娘的处境的时候,这女人倒是没法表现出她劝人家的那种从容了。
祝央勾唇道:“哦对了,刚他们还关着门闹呢,我也不扫兴。”
说着抬手一挥,被踹飞的门板回到原位。
里面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笑声荤话隔着门板传出来,一如祝央没有踹开折扇门一般。
只不过里面的女主角换了个人而已,实际上差别也不大。
这时候新郎从新房里面出来,刚才他就想出来的,不过被自己媳妇儿按住了。
这会儿明显听到声音不对,便连忙开门。
就看到原本被拖走的伴娘在门外,而他媳妇儿却不见了踪影,隔着一扇门里面传来的,赫然便是他媳妇儿的声音。
他脸上大惊,连忙冲过来踹门,但那质量一般,锁头落后的门此刻却跟铁焊的一样,死活撼动不了半分。
新郎连忙在外面开始砸门叫骂:“你们几个,他妈的给我住手,要死啊你们。”
先前他就觉得这些家伙闹得有点过分,不过兄弟们大老远的,从外地跑来捧场,他感动之余哪儿能扫兴?
原本他们这儿根本没这种风俗的,还是这几个家伙自己那边带过来的,先前只觉得是闹得有点出格,但现在明显不是一回事了。
新婚当夜媳妇儿在自己面前给戴这么多顶绿帽子,这让他这辈子怎么做人?
出门都得被叫绿头王八。
可他在外面拍得震天响,里面却像是听不到一样,甚至传来了不堪入耳的动静。
新郎慌了,想找东西劈开门,又连忙唤已经上楼的父母下来帮忙。
看到祝央和伴郎站一边,一旁还有个小孩儿,便对他们道:“你们站着干什么?帮忙啊。”
祝央笑了:“诶~~,刚别人被拉走那会儿你们不是让人家别在意玩玩吗?这会儿慌什么呀,多大点事。”
“难不成别人能忍你们就不能忍了?”
“哦对了,这几个人不是你兄弟吗?自个儿兄弟什么人还不知道吗?就是口上花花喜欢开玩笑没个消停而已,都不是坏人。”
“不然刚才你也不会放心他们把人拉走啊。行了行了!人家会照顾好你媳妇儿的,唉唉!找什么斧子啊,大喜日子打砸砍的,不吉利啊。”
新郎一边又是心急火恼,又是被祝央这话戳肺管子,都想一斧子给她劈来。
这会儿楼上的老两口也下来,见状才知道家里竟出了大事,可一家三口无论怎么忙活都打不开那扇门。
最后新郎扔开斧子坐地上嚎啕大哭,他爹妈也是捶胸顿足——
“我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哟——”
祝央和谢奕冷眼旁边,心中毫无触动。
几个恶棍可恶,新娘可恶,但新郎也没好到哪儿去。
他虽然不见得对伴娘抱有恶意,但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永远是那么想当然。
在别人身上的时候,慷他人之慨的让人包容原谅,轮到自己了,同样的话他就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