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1 / 2)

李锦素心下不耻,连家的人,为达目的还真是不择手段。堂堂皇子妃,竟然当众污人名节,这样的气度好意思妄想成为将来的一国之母。

“大皇妃,臣女与沈公子之事满封都皆知。婚约之事已经作废,臣女也被陛下亲自赐婚给二殿下。如今皇后娘娘在,二殿下也在,大皇妃重提此事是何道理礼数教条对女子已是严格,定亲退亲都非臣女所能左右。臣女处在内宅闺阁,无法和世人分辩,若是再有一个和前未婚夫牵扯不清的谣言,岂不是要被逼死”

她说得凄然,泪水盈在眼眶,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如果是因为今日之事,大皇妃恼了臣女,大可斥责臣女。臣女确实没有听连四小姐说起过山匪之事,想来是臣女耳朵不好使,或是连四小姐声音太小了。总归大皇妃只想要一个结果,就是逼臣女认下此事。那么,臣女就依大皇妃好了,就当是连四小姐说过吧。”

什么叫就当是说过连娉婷气得肝疼。不仅是她气得不轻,连贵妃也是气得头脑发胀。这个李三娘,还真是小瞧了,想不到竟然是这么一个能言巧辩之人。

连家三女还未想到法子反驳,却听到一声低沉的声音。

“皇嫂莫要再逼谨孝乡君,我也只当连四小姐说过,自己没听清吧。”

连婉婷咬着唇,面无血色。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是想羞辱她吗

好,他们的目的达到了。此刻的她,就像一个被众人嘲笑的傻瓜,偏偏她还不能驳回去,不能再为自己辩解。

皇后是不会信她的,皇后和姑母是死对头,恨不得天天看这样的笑话。陛下不信,说什么都没用了。

她强忍着泪,“姑姑…”

连贵妃凌厉地看她一眼,她立马喃喃,“贵妃娘娘。”

陈皇后将姑侄两人的眉眼官司看在眼中,只觉无比畅快。多少年了,自己忍气吞身,明明贵为宫中之主,却要处处避别人的锋芒。

“本宫瞧着这一番折腾,连四小姐累了,早些回去歇着也是好的。不过这件事情,本宫不想再听有人议论。说到委屈,莫过于谨孝,可怜这孩子死里逃生,又来宫里受惊,实在是叫人心疼的紧。”

连贵妃低着头,像是没有听到后面的话,带着连娉婷和连婉婷离开。沈珽也行礼告退,陈皇后关切了一番,命送他出宫。

该走的人都走了,陈皇后这才露出真心实意的笑。

“眼看着到用膳的时辰了,邑儿留下来陪母后一起吧。”说完又转向李锦素,“恰好今天谨孝也进宫了,咱们娘仨就坐下来吃个便饭。”

越千邑点点头。

李锦素觉得不太妥当,她终是外人,哪能碍着别人母子团聚,“臣女多谢皇后娘娘,只是臣女进宫久了,家人兴许会挂念。娘娘与殿下难得一起,臣女就不打扰了。”

“三娘家中还有挂念的亲人”

越千邑这声三娘,把皇后娘娘听得一愣。不想皇儿何时与谨孝如此亲近了,竟然都直呼小名了。想着这儿媳是儿子同意的,定是有几分满意的吧。这般想着,看李锦素的眼神越发的怜爱。

李锦素被他冰冷的反问问住,苦涩一笑,“不怕皇后娘娘和殿下笑话,臣女的亲人不多,尚有一妹,颇为贴心。”

这就是指李锦瑟了。lt;/pgt;

陈皇后慈爱地看着她,“姐妹情深,本宫自是会成全的。你且安心留下,本宫派人去给你妹妹送个口信。”

既然皇后都这么说了,若是再推辞就显得她不知好歹。且古代等级森严,万没有再三拂逆上位者的道理。

“多谢皇后娘娘,臣女就叨扰了。”

陈皇后的笑意越发真诚,忙命嬷嬷去知会御膳房一声,多备几个菜。

宫中用膳,自是规矩颇多。偌大的桌子,稀稀地坐着三个人。李锦素的身后,是那上回给她带过路的宫女春雨。

一顿饭吃下来,只有五分饱,便不能再多吃了。

吃饭的当口,天已黑透了。

李锦素代替了推轮椅的侍卫,推着越千邑慢慢离宫。后面跟着一群宫女侍卫,约在十步开外。显然越千邑并不喜欢有这么多人跟着,所以他们才会离得较远。

宫中灯火通明,倒是不难走。

“三娘怎么会料到我必会与你口径一致”

李锦素料想他会有此一问,“并不能肯定,不过是在赌,赌殿下是值得臣女信任的人。”

“信任”越千邑低喃,这个词好生沉重,分量千钧。

“臣女以为,自己与殿下是未婚夫妻,无论是因何原由被赐了婚,总归将来是要绑在一起的。既然要在一起生活,信任是最基本的东西。”

她的信任,其实并非是因此,而是她坚信自己的感觉。

越千邑心头一震,这样的说法他从未听说过。世间夫妻何其多,能彼此信任的恐怕不足万分之一。

“三娘信任我”

“自是信任的。臣女知道殿下的不易,若是我们彼此猜忌,岂不是合了他人的意。信任是相互的,臣女信任殿下,也希望殿下信任臣女。倘若将来有一天,这种信任不存在了,臣女会尽好自己的本分。”

她愿意信任他,是建立在相互的基础之上。将来的事情谁也料不准,没有什么关系是永恒的,真到了那个时候,她只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越千邑眉头一皱,“三娘以为会发生何事,我们才会不信任对方了”

“臣女说不上来,总归是寒了心,或是不能再全心全意了。如果将来殿下您有了新欢,三娘便不敢再信任您了……”

许是夜色给了人勇气,李锦素觉得时机正好。逃不脱的婚姻关系,她做不到和古人一样三从四德。

在二皇子的后院只有她一人时,她可以做到信任他。如果他有了妾室,那她一定做不到与妾室姐妹和乐。

真到那个时候,爱谁谁,她只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越千邑不想她会说出内心真实的想法,她可知道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少不得落个悍妒的名声。她当真是信任他,连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

如此看来,自己的小未婚妻还是一个小妒妇。

他嘴角弯起,竟莫名有些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