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她再也不敢靠近睿哥儿了。
想睿哥儿的时候,她便远远的看一眼。每天去请安,她都是第一个到的,想尽办法在太夫人的院子里多逗留一会,就为了能多看睿哥儿一眼。
“夫人回来了!”郑达家的声音响亮,打断了顾重阳的思绪。
顾重阳忙走上台阶,微笑道:“原来是查嬷嬷与李姐姐,怎么劳烦二位等着我?今天天热,您二位跟我一起进去歇歇?”
她可以对贺润年冷嘲热讽,可以跟柴惜月对打,却不能不客客气气地跟太夫人身边服侍的人周旋。
见她语气诚恳,态度谦和,郑达家的嘴角的笑容就稀薄了许多,神色也有些勉强:“夫人不必客气,快些进去吧,侯爷可等了半日了。”
说着,郑达家的亲自打起了帘子。
顾重阳受宠若惊,忙扶了帘子:“多谢李姐姐。”
说完,她就走了进去,忽略了郑达家脸上的挣扎犹豫,与查嬷嬷眼中一闪而过的怜惜。
贺润年负手站在厅堂中。
他穿着雨过天青色细棉布直裰,衬得他越发面皮白净,身材挺拔。儒雅俊秀的脸上一抹小胡须,给他添了几分成熟。
“你来做……”什么两个字还未来得及出口,顾重阳就定住了。
她心跳加速,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3.惊闻
厅堂正座的花梨木扶手椅上,坐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
他不过五六岁的样子,穿着碧青色的凉稠对襟半臂褂,露出白嫩嫩、肉滚滚、像白莲藕一样的胳膊。
他怀中抱着一个九连环,正低着头研究,一脸的认真。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顾重阳,然后又低下头继续摆动九连环。
顾重阳又惊又喜,忙张开双臂快速朝前走了几步。
眼看着离那孩子不过两步路的距离,她又生生地停了下来。
她不止一次梦到儿子,每一次她就要抱到儿子,梦就会醒。
这一次,是不是还是梦?
如果她去抱睿哥儿,是不是又很快就要醒了?
朝思暮想的儿子近在眼前,顾重阳却裹足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