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韩漠终是认出来,忍不住叫道。
虽然很多年都没有见面,但是从那脸形轮廓以及那种熟悉的气质中,韩漠很快就认出来,座中这个人不是别人,却是自己入京之后,一直未曾见到的韩家老大韩沧,如今是御林军火山营步兵队的护军参领,在韩漠进京之前,那是韩族中极有分量的人物。
韩沧神色淡然,“嗯”了一声,依然自己喝酒,并不多语。
韩漠知道,韩沧是韩族这一代中的长子,那出生之后,便是众星捧月一样,极得族人的呵护,而且自幼便习文练武,更是由大宗主韩正乾亲自教导武功。
韩沧沉默寡言,很难有人猜到他心中所思所想,而且打小开始,便颇有些不合群,看到任何人,似乎别人都要比他低一等,就是这些血肉弟兄,他似乎也是不屑一顾。
他十六岁进京,先是到了刑部做些杂事,一年后被调到兵部,到十九岁的时候,进入了火山营担任了一个小小的都统。
不过他的武功在御林军中,那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从来没有间断过习练,算得上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直到今日为止,修修炼武技一直是坚持下来的。
随着执行各项任务都圆满完成,而且武功在军中脱颖而出,更是训练出一批很有战斗力的步兵,所以官位也渐渐上升,去年二十六岁的时候,终于成为了火山营步兵队的护军参领,从十九岁都统做起,到二十六岁担任火山营的护军参领,对于一般人而言,这个速度是非常快的。
只是韩漠的出现,早已打破了所有的常规,虽然源于政治原因,但是韩漠不到一年,竟然就成为一营指挥使,更是手掌西花厅,这样的殊荣,燕国立朝以来,那是绝无仅有的,韩漠顿时也就成了韩族最璀璨的一颗明珠,而韩沧作为韩族曾经最大的荣耀,光芒已是被韩漠完全掩盖了下去。
韩漠能够理解韩沧的心情,就算韩漠没有如今的身份,韩沧也未必会对自己假以辞色,如今自己风头盖过了他,他只怕心里更加不痛快了。
但是韩漠一直以来,都知道韩族要想存活下去,家族内部的凝聚力那是非常重要,特别是族中的直系子弟,那更要拧成一股绳子。
正因如此,所以韩滨虽然和他性情大不相同,他还是尽可能地帮着韩滨,而韩沧心情虽然冷淡,韩漠还是举起酒盏,笑道:“大哥,一直也没见到你,多年不见,咱们弟兄喝一杯,来,小五敬你!”
韩沧并没有立刻举杯,抬头看了韩漠一眼,见到韩漠脸上带着真挚的笑容,微微皱眉,终是举起酒盏,一饮而尽,旁边立刻有人给韩沧重新斟上酒。
韩漠举杯饮尽,正要说什么,却见一名小厮匆匆过来,对着韩漠耳语两句,韩漠立刻皱起眉头,起身笑着拱手道:“大伙儿多喝几盅,回头再陪……大哥,小五有些事情,先告退!”也不多言,匆匆离开了厅中,直往侧厅去。
侧厅旁边还有一个小房间,韩漠推门而入,转身关上房门,屋内早有人在等候,却是西花厅四处主事薛红袖。
韩漠皱起眉头,肃然问道:“那是什么人?”
“是西城一家面摊的老板,叫甄季世!”薛红袖简明扼要地道:“两个时辰前,有人到他面摊吃面,却无银结账,甄季世讨要面钱,那人反而和甄季世纠缠起来,甚至将甄季世打翻在地……随后那人便迅速离去,等那人离开,甄季世才发现在先前的纠葛中,自己的怀中却多了一张字条和一封信。”
韩漠伸出手,薛红袖已经将一封信和纸条递了上来。
先是打开纸条,上面却是一行颇有些潦草的字迹,甚至是用炭灰写出来:“将信送交礼部尚书之子韩漠,可得银三百两,若是无法送达,必取你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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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二章暗夜中的剿杀
红袖轻声道:“属下已经将此人控制起来,依属下的判断,此人并没有说假话,他未必是怕有人取他脑袋,只不过三百两银子对他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所以才会前来一试!”
韩漠并没有说话,只是打开那份信。
比起小纸条,这封信更是寒酸,也不知道是什么皮革,卷起来,一打开,也不过手掌大小,上面只写着一行红色的字迹:“有人跟踪我,普照寺,安排全数狙杀!”
韩漠皱起眉头,这上面的信息,颇有些莫名其妙,他一时间并没有弄明白,不过看上面的字迹颇为潦草,似乎写这封信的情况很紧急。
韩漠将皮革凑到鼻端轻轻闻了闻,随即递给红袖,低声道:“你闻一闻上面的味道!”
红袖也不多说,接过手掌大小的皮革,闻了闻,才道:“这上面有血的味道!”
“果然如此!”韩漠若有所思,他看上面殷红的字迹,似乎是以鲜血书成,只是无法确定,此时红袖既然这般说,那么立刻肯定这皮革上的字迹乃是鲜血所书。
这份血书竟然要利用故作打架的手段,通过面摊老板之手递到这边来,毫无疑问,写这封信的人,一定是遇到了极大的麻烦,就如信中所说,他已经被人跟踪,就连送信也选择了这种怪异的方式。
那人究竟是谁?为何会有人跟踪他?
屋内一阵沉寂,而大厅那边依然是欢声笑语,韩漠微微握起拳头,脑中思考着无数的可能。
今夜是大婚之夜,在这种时候突然出现这样一份血书,韩漠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陷阱,这个陷阱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如果不是陷阱,那求救之人又是谁?既然要向自己求救,为何不直接将那帮人引到礼部尚书府这边来?那人顾虑什么?
红袖静静立在一旁,面无表情,只是等候着韩漠的吩咐。
并没有耽搁太久,韩漠终于道:“普照寺,剿杀敌众,搜索所有敌人,全部杀死,一个不剩!”
红袖躬身道:“是!”
……
……
普照寺是燕京城中第二大的寺庙,平日里那也是香火鼎盛,坐落在南城区,夜色之下,庄严肃穆的普照寺却已是悄无声息。
京中韩范两家今日举办大婚,京中戒严,所以普照寺也是早早地关上了寺门,四下里都显得很是寂静。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射在大地之上,就是那寺庙门头上的牌匾,在月光的照耀下,上面的“普照寺”三字清晰可见,透着一股子祥和的意蕴。
就在寺庙正门外那一处两人多高的小型刹利塔下,此时却有一名乞丐模样的人靠坐在下面,卷缩着身子,蓬头垢面,一身的衣裳也是残破不堪,似乎已经睡着,一动不动,那蓬乱的头发掩盖着他的面孔,一时间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容。
夜风轻轻吹过,普照寺坐落的这条街道很是冷清,几乎也瞧不见什么人影。
忽然间,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马蹄声很是急促,由远及近,正是往普照寺这边过来,没过多久,一人一马在月光的照耀下,在距离普照寺还有百步之遥处停了下来。
马上骑士黑色衣裳,头上戴着斗笠,一手执马缰绳,另一只手则是握着马鞭子,如同静止般就停在大街的正中间,没有任何声息。
只是这个时候,却从街道一条巷子内,探出一个脑袋来,那一双眼睛,则是死死地盯在骑士的身上。
巷子中的这个人身形极是诡异,他自信骑士不可能发现他的所在。
他的目标本来是刹利塔下的那名乞丐,但是这个突如其来的骑士,立刻让他更加警觉起来,他心中清楚,除了自己,另外至少有五双眼睛正在监视着骑士和乞丐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