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下达开枪命令的人,在事故之后必将面临清算,甚至还可能被扣上“屠夫”的帽子被骂上数百年。
不开枪?可催泪瓦斯和警棍对这些疯子几乎没用。即便训练有素的士兵能够依靠肉搏制服那么一两只丧尸,但面对蜂拥而至的尸潮,这种个人的勇武已经根本没了作用。
谁也不想负责,谁都知道该怎么做,但谁都不想下那个命令。
当危机来临,管理层仍然在互相推诿责任的态度,充分地反映出了菲国政府在危机应对时的软弱。
关于这一点,在几次台风过境时已经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面临灾难时,这个国家不依靠国际救援队根本活不下去。
“你们为什么不让我们过桥!那里发生了暴.乱!你们不去阻止他们,反倒阻止我们这些可怜人逃难?”男人用拳头敲着防暴盾,愤怒地喊道。
暴.乱,这是菲国对病毒的官方解释。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恐慌,这是善意的谎言。
记者驾着摄像机,通过卫星基站转播着混乱的现场。
“我现在在菲国卡加延市,今夜十点三十七分,这座城市一共发生了三起骇人听闻的大事件!空难,游击队对西南部军营发动总攻,东城区绿色教会通过暴.动响应进攻的摩洛国游击队。在危机应对中,菲国政府表现的软弱而且无能。比西方记者跑得快的香港记者,为您报道。”
很显然,报道出了差错。
面对义愤填膺的民众,这些警察的心情非常复杂。他们不得不面对谩骂和口水,但却不能还手。
政府军已经从前线紧急抽掉了一个旅的兵力,正在大桥以东两公里外的街道拉开防护网。只要大桥这边的局势控制住,一会儿就会建立体检站,将确认“安全”的民众转移到桥对岸。
想到这,警长稍微松了口气。
虽然直到现在,卫生部的人也没拿出一个控制疫情方案。
突然,人群的后方传来了惨叫。
几只丧尸连滚带爬地翻过了桥头的栏杆,冲向了无路可退的人群。
丧尸已经突破了军队的防线!
在那骚乱爆发的位置,警长看见了一名穿着菲国军服的丧尸。他一支耳朵被咬下,肩膀上还挂着步枪,而步枪上还带着血污……
冲进人群的丧尸就好像虎入羊群,人们用皮包、雨伞、甚至是记者的摄像机,疯狂地敲打着丧尸,然而面对这些疯狂的野兽,根本无济于事。
人们哀求着举着防暴盾的特警,哀求他们让开路。警察全望着警长的方向,等待着他的命令。而警长则握着对讲机,焦急地说出了第一句话后,便沉默不语。
事实证明,只要站在了特定的位置,即使是小人物也能决定成千上万人的命运。
警察们看到自己的上司,握着对讲机的手垂下,然后渐渐地松弛……
对讲机从手中滑落,他拔出了腰间的警用左轮,对准了人群。
砰——!
一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那个争抢警察防暴盾的人,瞪着难以置信的双眼,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没有人想到警察会开枪。就连警察这边也没想到,自己的领导会开第一枪。
“还在等什么!开枪啊!想想你们背后的亲人,他们是感染者,不是暴徒!没看见吗!所有被抓伤咬伤的人都会成为他们的同类!责任全都算我的,我命令你们,开枪!开枪!开枪——!”警长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自己的部下嘶吼道。
吼声吹散了恐惧。
枪声稀稀落落的响起,在最初的犹豫过后开始密集。
被舍弃的人们绝望地面对那些曾守护他们的人,还有那从痛苦到决绝,再到冷漠的眼神。
为了数十万人的性命,做出数千人的牺牲。
警长没有履行上级的模棱两可的固守的命令,独断地下达了开枪的命令。不想死的人开始跳河,绝望的人张开了双臂,不甘心被舍弃的人用最后的力气,向防爆盾扔出了石块
石块砸到了警长的脸上,砸破了他的额头。鲜血顺着他的额角留下,污浊了他的左眼。
然而他在笑。
“正确的命令”已经下达,最后究竟会怎样,已经不是他能预料的了。
他再次抬起了手枪,闭上了眼。
只不过这次,他对准的是自己的太阳穴。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