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东南亚那边的原料市场呢,还有这批建材吗?恩,好,你们先出一个预案,今晚马上讨论。”
他挂了电话之后,眉头都皱紧了,显然是遇到了烦心事。
“公司采购上出了点问题,我送你回家后马上要回去一趟。你自己到家早点休息,别乱想什么突然得了绝症这种桥段。”江一原的语气认真呢,“就算真得了绝症,我也不会放弃你的。本来人生就是未知的,既然选择在一起,那未来的风雨也都要一起牵着手走过。今晚早点睡,知道了吗?”
公司的事已经够给江一原压力了,何况他话都说到这里,我也没必要今晚给他添堵了,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有些心疼他,我点了点头,车子开到我家停下。
我拉住了江一原:“还有一件事,这个周末你有空吗?后天,我想让你陪我去一趟海南。”
“海南?你想去海边吗?”
“不是的。”我有些难以启齿,“是一场告别会,我最好的朋友的告别会。她去世了。”
江一原愣了下,然后他侧过头来给了我一个非常温和的吻,又给了我一个拥抱:“你之前不开心是因为这事吗?不要难过。我会陪你去的,你还有我。”
我点了点头。是的,尽管人生充满变动,但即便物是人非,我还拥有他,我还能牵着江一原的手,想来这已经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
又关照了江一原也注意休息,我才和他道别后回了家。时间还在,我便在家里整理了下房间,然而刚洗完衣服,就颇为意外的接到了仲青的电话。
“喂?仲青?”
“恩,陶陶吗?你方便接电话吗?”仲青的声音温润,得到我的确认后才温和地继续道,“我刚回t城,但这几年国内发展确实太快了,好多老建筑都推翻重建了,说起来惭愧,虽然是家乡,但如今反而有些陌生。我虽然回来三个月了,但一直住在酒店,但长时间住着也不是个事,想租个房,但对这一带情况完全不了解,你有什么合适的房源或者地段推荐吗?”
“明天你有空吗?我正好明天调休,你要也有空要不我直接陪你去找房子呗,房子还是得实地看,顺带带你转转,领略下祖国的飞速发展,记得请我吃饭就行。”
仲青笑了笑:“那样最好。我明天有空。”
我俩利索地约定了时间。挂了电话后,我想了想,还是给江一原发了个短信告知。
“明天准备帮今晚那个老朋友一起去看看房。”
快睡觉的时候,才收到了江一原的回复,言简意赅。
“朕知道了。去吧。”
真是,江一原这人就是闷骚,平时冷冰冰的不苟言笑,全风-骚在骨子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不好意思,因为手头没稿子…存稿箱忘记设了,所以今天更新啦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第二天起了个早,可惜天气不算太美好,虽然有太阳,但整个城市还是被淡淡的雾霾笼罩着,这几天空气质量都不好,我这断断续续的咳嗽也一直没好,反而有点越发严重起来,说几句话都恨不得咳一咳。
仲青刚回国也还并没买车,我便和他约在地铁站见面。我到的时候他和往常一样,已经早早在那等了。
我戴着个夸张的口罩,从包里又掏出一个丢给他:“戴上吧,国内这空气可不比国外。”话刚说完,便为了验证似的,我便憋不住咳了一串。
仲青接过口罩,神色有些担忧:“你这要去医院看看吗?那天见你你就有些小咳嗽,今天这看起来更严重了。”
我摆摆手:“没事没事,带你先看房,看完我去药店买些止咳药。前几天网上订的空气净化器也快到了。”
仲青拗不过我,只好跟着我便先看起房来。他也是做事雷厉风行的人,我带着他看了几个地段不一的酒店式公寓,而对比了一下物业管理、租金和小区环境,仲青便果断地订下了其中一间。
“房子既然搞定了,那我们吃饭去吧,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地方推荐吗?吃完我还想去周榭路转转,也不知道如今变成什么样了。”
周榭路是我和仲青家曾经住的地方,我们在那一起度过了童年,直到这条老路被划定拆迁改建。
“现在可确实大变样了,那儿现在也算是新城区啦,这几年地铁通了,周边全是cbd商区,还有很多高档酒店和餐厅,整个周榭路现在变得很欧式,基本上t城大部分外国人都喜欢住那,我们中午吃饭就可以去那吃,有几家不错的餐厅的。”
我带着仲青去了周榭路。我们最终还是决定先转转再去吃饭。如今的周榭路沿街是精品小商场,道路也拓宽的非常整洁干净,一切都非常现代。如今这里已经没有我们曾住过的那种破落的小区了,取而代之的都是小高层和高层住宅。
然而仲青的脸上失落的神色显而易见:“现在到处都变成这样模式化的现代城市了,虽然从经济发展上来说,这是好事也是必然,但就个人来讲,反而有些怀念过去,因为现在这一切太没有特色了,变化太大了。”
我们又一次走到了曾经常常眺望远方的河边,河还在,但桥也已经重修,连通了东西的交通,车水马龙。我们走在桥梁一边的人行道上,仲青的神色有些难以捉摸,他盯着东边看着,那里仍旧是一片灯光通明。
“唯一不变的反而是对岸的别墅了。”我也盯着对岸,想从中间分辨出江一原的家。时隔多年,在这条河边,我又想起了当年,想起了江一原,心里是对人生的感激和满足感。
仲青并没有看我,他的语气有些莫测,听起来却非常的冷漠:“谁知道呢?一切总都会变的,破落的会崛起,曾经繁盛的也会破落,说不定这些别墅里的人,也会从高处狠狠摔下来。”
“恩?”
仲青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刚才显得尤为陌生的表情和语气便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没什么,只是感慨。走吧,吃饭去。”
我们沿着桥往前走,又走过了一个路口,突然间我有些惊喜:“你看!我们常走的那个弄堂!你还记得吗?”
仲青循着我的声音看去,也是有些惊喜:“我记得。我们以前的冰激凌就都是这小弄堂的小店里买的。”
“走走走,进去看看。”我带着他一路往前,然而更令我们意外的,曾经那家冰激凌店,竟然还在。
看店的是个小孩,五六岁的样子,虎头虎脑。
仲青刚掏出钱包,这孩子就朝屋里喊了起来:“爷爷爷爷,有人买冰激凌啦!”
“来了来了。”伴随着苍老但有力的生意,一位老人走了过来。
我和仲青这下更是有些激动了:“张爷爷!”从前每次买冰激凌,可就是这个张爷爷了,即便我和仲青偶尔钱不够,他也并不吝啬地给我们一个大大的冰激凌球,没想到如今还能再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