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蓁疑惑的望着母亲,不知道她究竟想说什么。
“听你父亲说,他昨日还趾高气昂的,你可知道他为何会来道歉?”贺母故作神秘。
“为何?”明蓁顺着她的话问,也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昨日还傲慢无礼的人,才一天时间怎么就会转变如此之大。
贺母面上笑得越发满意,“他刚才提了一嘴,我猜定是为安去帮你爹出了气,他这才来的,这种势力小人,惯是如此的。”
见母亲特意来告诉自己这个,明蓁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果然贺母下一句接着道:“年年,你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吧。”
“娘---”明蓁才开口喊了一声,贺母轻瞥了她一眼,“要不我让为安来接你。”
“我知道了。”明蓁低头,“我再住三日,三日后我就自己回。”
能拖一时是一时,她现在真的不该如何和他相处了,在家中这段时间自在多了。
三日时间转眼即过,就在明蓁磨磨蹭蹭的想着再和母亲说些什么借口不回去之时,何为安来了贺家。
只不过他这回是带着伤来的,他右手手臂处缠绕了一圈显眼的白棉布,那棉布只有四周一点点才能看出原来的颜色,中间一片猩红。
贺母担忧的立即问他:“你这是怎么了?”
何为安看了眼立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妻子,向岳母解释道:“昨日不小心伤到了。”
贺母听完他的话皱着眉头,显然不满他这么轻描淡写的回话,看着阿七询问道:“你们大人的手,到底怎么伤的。”
阿七见大人不说话,又看了眼夫人,而后一五一十的回:“昨日大人出城时遭遇刺客袭击,好在巡城营的官兵及时赶到,这才逃过了一劫。”
“这光天化日的这些人也太猖獗了。”贺母愤怒道,也知女婿如今在朝堂上的境况,看着他伤着的那只手,随后又看向一直不吭声的女儿道:“年年,为安如今手受伤了,多有不便,你今日就随他一同回去,也好照料一二。”
“我···”明蓁话才开口,贺母看着满脸不情愿的女儿,抢先道:“好了,就这样吧,你收拾收拾东西,正好随为安一起回,我前头还有些事,先走了。”
贺母说完,不给女儿拒绝的机会,转身就走了,还特意把下人们一同都带了出去,只留下夫妻二人在房间。
房中安静了许久,何为安看着低头不语的妻子,幽幽开口:“年年,你都不问一下我的伤吗?”
明蓁的头动了一下,却还是没看他,“刚才阿七不是说过了吗?”
“以前我得个伤寒你都会很紧张的,年年,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他是嗓音听着十分低落,即便知道他有故意在自己面前装可怜的嫌疑,明蓁还是有些不忍,抬头看了眼他右手的胳膊,没有说话。
“我知道错了,你和我回去好不好?”
他用那只受伤的手去拉她,明蓁本想挣脱开的,可又怕扯到他手臂上的伤口,忍了下来。
“母亲都那么说了,你觉得我还可以拒绝吗?”明蓁无奈道。
何为安一喜,看着她小心问道:“那我让雨霏雨雪进来给你收拾衣物可好?”
明蓁没有回他的话,好半响后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第56章
成功接回妻子的何为安, 此时到有些感谢昨日的那些刺客了,只觉得自己这手臂伤的是真及时。
回到怀远街家中时,明蓁看着卧房内他的东西, 正欲开口提分房之事, 何为安立即道:“我待会就把东西收拾到书房去。”
如今还没出热孝期, 何为安自是不敢在这个时候和她提任何让她不愉之事的, 只要把人接回来了, 一切都好说。
十一月末,那位一直重病的吏部侍郎终究还是没熬过去,何为安调任吏部的任命也随之而来。
此番虽是平迁, 但吏部作为六部之首,凌驾于各部之上,吏部左侍郎向来也都会兼任内阁学士一职。
何为安如今做为圣上的宠臣,自然也不例外,加授他为文渊阁大学士诏书与调任书是一同下达的。
一入内阁, 何为安算是彻底跻身进魏国朝堂的权利核心圈内, 随之而来的是明蓁的各种应酬一下就多了起来, 来何府登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这日何为安回府之时, 得知明蓁还在前厅待客,便先去了书房, 觉得时候差不多了, 回卧房后看着妻子立在窗台后出神, 他走上前从后将人拥在身前, “年年, 这些时日辛苦你了。”
腊月天气严寒, 何为安握着妻子冻得有些凉的手, 感受到怀中身子的僵硬, 他若无其事的继续帮她暖着手。
“我白日在府中也无事,见几个客而已,算不得辛苦。”明蓁动了下手,却被他紧紧握着,没抽出来。
这段时间妻子虽回了家,但白日里因他刚去吏部又初入内阁事情异常繁杂,白日压根就没有多余的时间,而夜里两人又是分房睡的,是以两人的关系也并未怎么缓和,一直保持着相敬如宾的相处。
如今眼看已经出了三月孝期多日了,可妻子绝口不提他回房睡的事,他前些时日因为一直忙着也怕打扰到她,想到此事,他低头下去,在她耳边温柔道:“年年,你看如今已是腊月了,夜里寒风刺骨,我书房那······”
觉察到他越来越近的气息,明蓁下意识的把头偏了过去,从他身前退了出去,打断他的话,笑着道:“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厨房那边刚才来说已备好晚膳了,如今天冷,我让雨霏去传膳,不然菜就凉了。”
何为安的话被她堵在了喉咙里,看着她故意逃避的样子,他顿了顿,正欲再提,明蓁却已经唤了雨霏进来吩咐了。
晚膳用到一半,何为安被阿七叫了出去,一直到明蓁独自用完膳,他也未回。
夜里明蓁早早的就歇下了,等何为安处理完事情后,回来看着那已经暗下去的房间,默默在门外站了许久后,还是转身朝书房走去了。
听着那离去的脚步声,明蓁攥紧了身上的被子,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可就是止不住的会回想起这五年来相处的点点滴滴。
一面是他对自己的好,她并非没有心,事情说破之后这几个月来,即使她之前对他一直冷言冷语,可祖父的事他没有丝毫懈怠,贺家有事他也第一时间会出面解决。
这几个月来他一次又一次的放低姿态来哄自己,依照他如今在朝中的地位,贺家对他来说早就没有用了,他完全不必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