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封景澜和皇长孙说话的间隙,盛兰洵偷偷把盛兰舟拉到一边,小声劝道:“大哥,你千万别冲动啊!”
盛兰舟眉头一锁,转念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沉声道:“你别胡说!”
盛兰洵翻了个白眼,又道:“大哥,这里公主府,你知道成平公主请陆小姐来的意思吗?”
这么大费周章的办个菊花宴,成平公主自然为了九王爷的婚事。
陆清竹的事,肯定早早的就传到了她耳朵里,如今不过是提前确认一下,然后请旨赐婚罢了。
盛兰舟心中苦笑,他有什么好冲动的,此时此刻,他无比的理智,从来也没想过要和封景澜抢什么。
感情一事,本就不能勉强。
不是你的,终究不属于你!
从这段时间封景澜的表现来看,他心里定是十分喜欢陆清竹的。向来清冷淡漠,无欲无求的九王爷,终于心有所属,他又何必去争抢什么。
盛兰舟眼眸暗淡无光,自嘲一笑:“你放心吧,我很冷静,不会乱来。”
听到盛兰舟亲口保证,盛兰洵才松了一口气,看他神色还算平静,除了刚见陆清竹有一瞬间失神外,他还是那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顺安王世子。
封景澜和封珏说完话,见盛家兄弟俩在一边小声嘀咕,忍不住问:“你们在说什么呢?”
盛兰洵惊了一下,故作镇定的笑了笑:“没什么。”
封景澜没有细想,封珏却深深的看了盛兰洵一眼,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
那厢,陆长筠看完陆清竹才走了出来,恭恭敬敬的朝封景澜行了大礼:“多谢王爷救了阿竹。”
以前他对封景澜没什么好印象,可今日来公主府,看他把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就不经意的改变了想法。
不管怎么说,这次还是多亏了封景澜照顾。不然陆清竹一个人受了伤,估计旁人也会不闻不问,便是成平公主对陆清竹这么好,也是看在自己弟弟的面子上。
封景澜连忙扶住陆长筠:“陆兄多礼了,这是我应该做的,阿竹在公主府你尽管可以放心!”
陆长筠又拱了拱手:“劳王爷费心了。”
陆清竹背上受了伤,一动便会牵扯到伤口,只能卧床修养几日,封景澜让她留在公主府养伤,自然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要是以前,陆长筠还觉得不妥,毕竟陆清竹尚未嫁人,留宿在外影响名声。不过封景澜却没有趁人之危,反而恪守君子之礼,并未有出格之举,这让陆长筠深感欣慰。
陆清竹若是嫁给封景澜,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
封景澜尚不知道,未来大舅兄已经对自己改观了,他还生怕给陆长筠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等陆清竹疲惫的睡觉时,便殷勤的领着陆家的人去前厅。
成平公主在准备茶点,客气的请陆通夫妇坐下,便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陆大人,本宫有意请父皇给景澜清竹赐婚,不知你意下如何?”
封景澜一口茶尚在口中,险些没喷了出来。
皇姐说话,真是够直接啊!他自己都还没打算开口的,成平公主就直说了,只怕要吓陆通一跳吧。
封景澜去看陆通的表情,果然见未来岳父一脸茫然,尚未反应过来。
好在陆通也是八面玲珑的人,很快的回过神来,心里已经被巨大的惊喜填满,扬起笑脸,恭敬的答道:“全凭公主和王爷安排!”
本来陆通想着把这事往后拖一拖,稍微让自己长点气势,毕竟新晋的皇亲国戚还是挺让人眼热的。最近他进宫,明显感觉到同僚态度的变化,时不时地会有人来说些好听的场面话。
陆通顿时觉得一口积攒了多年的恶气,尽数吐了出来。虽然别人的奉承让他有些飘飘欲仙,但八字没一撇的事,总归不是太放心,转念一想,他却觉得倒不如直接让陆清竹出嫁。
他真正的成了九王爷的岳父,不是更加的扬眉吐气吗?
而且,这事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封景澜说等陆清竹伤好便进宫请旨,便是准备几个月,陆清竹最迟也能在明年年初出嫁。
陆通心里噼里啪啦的打了算盘,权衡利弊后,迅速作出了反应。
成平公主对此很是满意,既然陆通都没什么异议了,那这赐婚一事便能定下来了。
“既是这样,那本宫改日就请旨,待清竹伤好了,我也领她进宫去让父皇母后见一见。”
陆通心中一喜,自然是求之不得,强行压下心里的激动,向成平公主道谢。
万氏在一旁看着,酸得牙齿都要掉了,可惜她人微言轻,没有插嘴的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通急不可耐的答应了成平公主。
封珏事不关己,安然的看着热闹,不过见九皇叔苦尽甘来,终于肯成亲了,心里还是十分为他高兴的。
他下意识的偏过头去看盛兰洵,只见他喝着茶,神色却有些着急的看着盛兰舟。
盛兰舟却仿佛没看见他似的,自顾自的盯着地面出神。
刚才的话,他一字不落的听见了。心口处像是被人划了一刀,血淋淋的难受极了。
偏偏他却无能为力,连一句反对的话都不能说。
早就该料到的结局,真正面对的时候,却是如此让人怅然若失,心底深处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随之流逝,让人无所适从。
几乎用尽全力,他才控制了自己不至于落荒而逃,他垂眸,将一切流露的情绪通通压下去。
陆清竹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大事,就这样一锤定音,彻底定了下来。
盛兰舟小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盛兰洵厚脸皮赖在公主府,封珏自然不走,心安理得和封景澜一起送盛兰舟出去。
封景澜不见盛兰洵面色不虞,心事重重的样子,随口问了一句:“兰舟,你怎么了?”
盛兰舟眸光闪了闪,淡淡一笑:“没事。”
盛兰舟明显不愿多说,今日一来,就觉得他似乎有什么心事,不过盛兰舟不提,封景澜又不好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