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2)

美人戾气重 溪畔茶 2565 字 6天前

不多地争执了几句,天亮就发丧的决议便定了下来。

重臣们又在商议了几件事,眼看天色将明,便各各分头忙碌起来。

当然最重要的一件事,还是等待。

等太子还朝。

作者有话要说:我错了,以后我不剧透了,尽量把一个情节安排完了,这样最好。~~~~(>_<)~~~~

然后关于不服之症和敏症的称呼,我没查着古代过敏应该叫啥,就自己杜撰了,可能正好对当然更可能不对,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第84章

锦衣卫最精锐的八百缇骑连夜出京,飞驰金陵。

他们的脚程比官方邸报及驿站等都要快得多,等他们赶到金陵,秘密叩见了太子,迎走太子后,皇帝驾崩的消息才在金陵传扬开来。

一日之间,六朝金粉地的金陵褪下繁华,满城举哀,从官至民,皆着了粗布素服,商家悬在店前那些花花绿绿的店幡尽皆收起,连匾额旁挂的红色灯笼都换成了素纸的。

张宅里,珠华坐在钟氏房里窗下的罗汉床上,由月朗指点着,埋头跟一匹素布较劲。

张家自来金陵后没有经过丧事,家里没现成的孝服备着,现在当头一桩国孝砸下来,只能赶着现做,因人人都需要,会针线的丫头们忙不过来,珠华就自告奋勇把她和叶明光的份要过来自己来做。

“嘶……”

被戳了数不清的不知道第多少针,她连叫痛声都淡定了。

月朗在旁又心疼又好笑:“姑娘,还是我来吧,我手快,一个时辰就差不多好了。”

珠华把被戳的手指放到嘴里含了下,然后小小吸了口气,拒绝了她:“不,我自己来。”

她这回见着张家上下总动员,所有会针线的下人们都被分派了活计,凑一起紧急缝制素服时,才忽然意识到:她穿来有五年了,对于古代姑娘必备的女工技能居然一下都没学过。

她的主要日常是两件事,一是自己读书,而是督促叶明光读书。

居然和她前世在这个年龄段时差不多。

张家出身底层,照理不该有这么高的觉悟,但张推官一朝中榜,举家翻身,张家从读书这件事里获得的利益同那些本身是书香世家的人家比,或许没那么厉害没那么多,但意义更为重大,给家人带来的震撼也更大——因为后者只是在维持现状而已,而张家却是在社会阶层上往上迈出了关键性的一步。

这使得读书这件事在张家变得尤为崇高,不但男丁要向学,姑娘们有这个意愿也很鼓励,至于一般姑娘闺阁间技艺,反倒不怎么在乎。

诸如张萱,她在知府千金开的诗会上能勇夺第一,但在女工上就只是个能在帕子上绣朵稀松平常的花的水平,再高就不能了。但有多大关系呢?她陪嫁的两个大丫头都是制衣绣活一把罩的好手,这个大部分家庭穿衣都靠自做的世道下,想买个有女工基础的丫头真不难,便本身手艺不精,买回来再跟在大丫头后面学一阵就是了。

张萱都如此了,珠华更没人管,她的手艺就停留在了前世缝扣子的水平上,直到这回,她忽然意识到她应该学一点。

苏家一败,把她的家产也全败进去了,虽然她相信苏长越总有一天会重新振兴苏家,但在这一天到来之前,能自己动手的,还是需要自己动手,多学一点总是有备无患。

这孝服在衣物里算是最好做的,没一丝花样连走线都可以粗莽一点,只要把裁剪好的布料挨圈缝起来就完了,正适合练手。

钟氏坐在另一边,听她不时发出呼痛声也有点好笑,想着扼腕叹息了一句:“长越可惜了,白费了这一科的功夫。”

珠华埋头苦缝,嘴上回道:“大舅母,磨刀不误砍柴工么。”

——这一科耽误得简直太值了好吗?!

张推官刚冲回来,通知他们皇帝驾崩,举家要换素服的时候,她简直心花怒放!

她记得前世玩过某个游戏,名字记不得了,最终boss有个特点,起初打他时一直不显示血量,要等到打到一定程度,boss下掉的血量过了一个临界点,脑门上才会显出血量的进度条来,才可以看出还需要多久才能推倒他。

万阁老最起初登场的时候就是血量未知——知道他总会倒,但什么时候倒,还需要推多久,是没办法看出的,挑战他的人一一倒下,他似乎坚不可摧。

直到皇帝这一去,他金钟罩破,血量哗哗哗直掉,就算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也是进入倒计时的节奏了,无非是个快慢而已。

珠华心头一直隐隐飘散着的那块乌云一下散了大半,中午时饭都多吃了半碗。

钟氏笑道:“你说的也是,太子回京登基,不出意外明年必是要开恩科的,长越多读一年,到时把握更大了。”

珠华道:“大舅母说得对——呃。”

她卡住,忽然想起一事,忙把手里的针交给月朗:“姐姐,还得劳烦你,我要回去写封信。”

月朗笑着接过,珠华再跟钟氏打声招呼,就快步出去回隔壁小跨院了。

被皇帝驾崩这事一打岔,她险些忘了苏长越上回走时和她说的话——他觉得她在张家要受人欺负,所以考完就要来提亲来着。

如今可不能叫他来了,他要来提亲,肯定得先回安陆去准备一下,再从安陆来金陵,他们本定了婚约,前面有些程序倒是不用走了,但也不可能一来就把她娶走,总还得纳征请期等,这里面耗费的都是时间。

珠华一边磨墨一边在心里默算,如今已经二月中了,可能等她最终到安陆完礼,苏长越就该又踏上路途,前往京城去参加明年的恩科了,这一年余下的大半时间都要折腾在来回路途上,他还哪来的功夫读书呢?

所以,还不如就让他呆在京里,等考完恩科再说。

珠华把这些利弊认真地在信里分析了,又说了张家兄妹现在都去平郡王府奔前程,家里同她最不对付的只余了一个张老太太,她应对得过来,让他不用担心——以苏长越的观察力,完全同他报喜不报忧是没用的,瞒不过他,不如坦白了说。

她写完封口,到晚间张推官回来时,就过去交托给了他,请他帮忙找顺路上京的人捎过去。

张推官微有些纳罕:“这时候给长越写什么信?”

珠华犹豫了一下,怕他不放在心上,送去迟了,苏长越已经动身回安陆,那她就白写了。她打量了一下屋里的丫头们,扯着张推官的衣袖站到门外,悄声和他说了缘故。

张推官:“……”

外甥女年纪渐长,他当然有考虑过她完婚的事,私下也和钟氏聊过,但他不可能去问外甥女想哪一年嫁,在他的想法里,这就不该是由珠华做主的事;再一个,也不好去问苏长越,作为女家,总得等着男方主动提及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