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我就问一句,罗士信他们在哪?”
“尉迟宝琳射伤大将军后,要取大将军首级,却发现大将军不是殿下,心神不稳之际被我偷袭斩杀。罗士信不知大将军身份真假,在我军箭阵打击后,躲过一劫的罗士信要取大将军首级,被我奋力杀退。”
公孙策从管亥手里接过雁翎刀,刀鞘被血涂染了一层,拔出刀,刀身上满是血渍,公孙策伸手一抹,刀身再次明亮如镜,看着自己的倒影,公孙策哈哈大笑。
狂暴,歇斯底里的大笑声中,周围虎卫和魏军跪伏一地,公孙策浑身泛着烟火,雷电在眸子中跳跃。
“我先去将二哥尸身冰封,攻破晋阳城后,随阵亡英烈运往朝阳坡。”
公孙策将雁翎刀紧紧握着,将指挥权移交给马谡后,和哭的不成样子的苏信一起抬着公孙英的尸身回营。
虎卫要随行,被成廉制止。他撕下自己白色披风,系在额头,虎、豹、鹰三卫以及陷阵士纷纷撕下白色披风,系在额头。
他们都是老兵,在魏国还未建立前,和公孙英有着很好的交情。有些曾在公孙策第一次西行的时候,和公孙英并肩战斗过,流血过。
“开始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杀敌!”
“杀敌!”
这些老兵的荣耀就是自己的白披风,起初公孙策的军队尚白色,在渡河进攻魏国的时候,全军皆白。
后来建立魏国开始崇尚火德赤色,全军换装都是红袍赤甲大红披风。只有他们这些老兵依旧是白披风,白披风是公孙策嫡系的象征。
公孙策抬着担架,问苏信:“阿信,累么?”
“不累,阿信不累!”
苏信双臂发酸,抬着担架在发颤。
“伤心什么?二哥他累了,现在就是去休息了。你要相信,二哥还会复活的。”
“真的么,三哥?”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历史上的将军都能复活,咱们的二哥也会复活的。现在就是睡一觉,梦醒了他就复活了。”
“嗯!”
苏信破涕为笑,他的三哥从来没有骗过他,他相信公孙策的每一句话。
营垒中,公孙策卸下自己的战甲,将公孙英破碎的战甲剥离,将浑身的伤口处理一边,清洗干净。
苏信双手颤抖,流着泪为公孙英擦拭浑身的血渍。
公孙英浑身是伤,胸前两根血洞直透后背,还有各种刀伤以及以前的伤疤。
“二哥为魏国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他是我们王族的骄傲!可他连个孩子都没留下来,是我对不起他。”
公孙策为公孙英穿上自己的衣甲,将擦拭干净的雁翎刀放在公孙英胸前,继续说道:“让他坐镇后防,久握军权,有些脑子坏了的人难免不会对他说点黄袍加身的典故。二哥没有谋反的必要,他身边的那群人有必要!”
“阿信,记住,除了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你是王族子弟,很多人会围绕着你,想要通过你飞黄腾达。你的一切是魏国给的,和他们没有关系。他们只想通过你,谋取魏国的东西,甚至是魏国!”
“我早该动手清理二哥身旁的那群人!”
公孙策一旁说着,苏信含泪点头,他哭的双眼通红。
两名能运用冰灵力的神将入帐,将公孙英封冻,事后公孙策又说:“保证我二哥尸身不坏,战后孤封你们为侯!”
两名神将强行压制住内心的喜悦,但不敢表达出来,以一副哀痛的神色接了军令,他们的模样的苏信觉得恶心,厌恶之色浮于面表。
待出帐后,公孙策一身轻甲说:“天下熙熙攘攘,一切都为了利益而往来。二哥战死,是我们的悲伤,这种悲伤强加于他人,本身就是不对。”
“但造成我们悲伤的人,我们要加倍奉还!”
苏信点头,表示懂了。
留下苏信守灵,公孙策架着战车缓缓朝战场赶去,对于战争他已经开始厌恶。邯郸楚萌萌战死,马成自刎于甘亭,如今自己二哥也因为自己之前的逼迫而战死。
他感觉自己活的很累,以自己的本事天下哪里去不得?非要为了所谓的现代人文明传承而杀的天昏地暗?
如果这次不扩张,自己还是守着河东三郡,楚萌萌也不会死,马成也不会因为晋国的警惕而大败,就连自己二哥也不会死。
可他没有多余的选择,以为这是乱世。
天空中传来一声清脆的长鸣,他抬头看去,是一只白鹤,体态纤长,轻盈盈绕着他盘旋,他不由皱眉,手中雷电戟猛地出现。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鹤,以前旅游时在南方见过,然后就在没见过,虽然不了解这种东西,但出现在杀气震天的战场附近,显然不正常。
空中白鹤自身开始旋转,落下无数白羽,仿佛大雪,纷纷落落,很是美丽。
鹤羽将要落地时,就消散的一干二净,仿佛烈日下的一层薄雪。
“公孙策,好久不见。”
白鹤化成的人形身披羽衣,踏风而来,落在公孙策战车前。
“彦青?”
“就是我,一年的时间,你居然打下了这么大的地盘,不科学呀!”
名叫彦青的青年落地后,一瘸一拐走向公孙策,公孙策也跳下战车:“你怎么来了?”
沉默片刻,彦青望着西大营说道:“原本是来救你的,现在是来送我好朋友。”
“救我?怎么救?”
“劝你不要灭晋,如今他都死了,十个我叠在一起都救不了你。所以现在就是来和你要一道手令,去见他最后一面。”
公孙策听了直摇头,冷笑指着东边:“彦青,你看,三十万人一天的时间筑好了一座山!我魏军此时不下百万,天下谁能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