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娘子也是一愣,李秀琴的皮肤是真的好。她本来就是个郎中,再加上前世多年护肤经验,原先皮肤又黑又黄,现在是白里透红。
之前没化妆时,她五官还不怎么显眼,现在却是精神多了。六分容貌瞬间被提至八分。
梳妆娘子也是赞不绝口,“奶奶很适合这个妆容。”
李秀琴忍俊不禁,掐了下二丫的小脸,“鬼灵精。”
梳完后,三人上了林福全的牛车。
昨儿林福全去交税粮,板车上面有点脏,哪怕他早上特地用扫帚打扫过,上面还是有不少灰尘,
李秀琴担心衣服弄脏,还特地将裙摆抱起来。
林晓和二丫也是如此。
到了县衙,三人跳下牛车,林福全在外面等候。
那门房看到她们从牛车上跳下来还有些发愣,等李秀琴递上帖子,门房才客客气气打开大门让人进去。
嗯,像红楼梦中走侧门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看来这县令家确实是想交好他们的。李秀琴心中有数,由着下人领入后院。
此次赏菊宴是县令夫人举办的,新陵有头有脸的女眷都来了。
等她们来了之后,互相见礼,一派和煦。
县令夫人对三人态度十分亲切,甚至当着许多人的面夸赞林晓。
而林晓自进来以后,就收获无数或打量或艳羡的目光。
她坦然自若,拿出高中开学时,在迎新大会时发表感言的自信,从容面对,脸上只露出一抹淡到极致的笑容。
大人们讲话,县令夫人就让姑娘们到后花园自在。
林晓和二丫随着她们一块到了后园凉亭。
县令家的大小姐好奇问林晓,“乡君平时在家做什么呀?”
林晓勾了勾唇角,“吃、喝、玩、有时候做点新奇小玩意儿。”
有姑娘就迫不及待追问,“听说你还会读书?”
林晓点头,“读啊。”
有个姑娘意有所指道,“我在家只读《女则》《女戒》。念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林晓歪了歪脑袋打量她,“你们家应该有兄弟吧?”
那姑娘一怔,“是啊。乡君没有兄弟姐妹才是另类。”
林晓点头,“所以我爹娘才会尽心竭力培养我,让我成为我自己的依靠。所以我念《女则》《女戒》无用。”
说完,她没再搭理对方,看向园中那朵开得正艳的菊花,这菊花花色浅黄,鲜艳纯正,整个花丰满,花瓣旋转开放,花瓣抱紧花心,像湖水一样宁静。
林晓问县令家的大小姐,“这菊花养得可真好?这是何品种?”
县令家的大小姐笑盈盈回道,“这个是西湖柳月,我娘养的,她最善种植菊花,每天都会悉心照顾。”
……
一场宴会下来,林晓整个人就像散架似的。
她靠在李秀琴身上,李秀琴搂着她,“怎么了?不好玩?”
林晓摇头,“不好玩”,她看向二丫,“你觉得好玩吗?”
二丫也努嘴,那些大户人家的姑娘谈诗词歌赋,谈菊花也不讲种植,讲的是菊花诗,她听都听不懂,只能当个陪衬。甚至有人明着夸赞实则讥讽,当时她还以为对方是真心夸赞,可看其他人明显不同寻常的反应,她才意识到那是讥讽。这就很讨厌了。
二丫憋气,“我就是觉得这些人好无聊。”
整天不干活,就整这些,真是太没趣了。
林晓乐了,“也不一定。每人喜欢的不一样。”
二丫手捧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了家,林晓就跟李秀琴说,“以后有帖子不要再找我了,我不想去。”
李秀琴也由着她,不去就不去吧。
其实她挺享受被别人恭维的,但是这古代头饰戴着坠脖子,整场宴会,她注意力全集中在自己头上,根本没注意到这些人是怎么夸她教女有方的。哎,她还不如在家听他们村的婆娘婶子夸呢。至少她不用遭罪。
李秀琴不知道的是,她们三人的行为也被大户人家议论着。
李秀琴是完全不懂大户人家的规矩,她不懂就静静听别人说,林晓不会就坦坦荡荡承认自己没学过,二丫不会,也没啥心眼,别人问啥,她啥实话都往外倒。
他们嫌她们没有规矩,心里看不起她们。
不过乡君名头太响,他们不愿就此放弃。
只是他们没想到,之后的宴会,李秀琴全都推了,一个都不参加。回去就埋怨自己的孩子说错话,惹得乡君不高兴,都不愿跟他们来往了。
过了几天,刘本忠提着半篮咸鱼来了小庄村。
他这次是为闺女的婚事来的,他想让李秀琴帮枝秀说个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