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才见过一次,但楼主一直没有忘记那个小孩……”
卫玄只听少年提起一句小金球,便主动把当年的经过讲了一遍,并顺着楼主的意思开始交代另外两个人的态度,既符合实事又能成功让某人不爽。
祁真果然瞪眼,本王那么小就被套上裙子许了三家,他们还敢嫌弃!
卫玄装作没看见他的小眼神,继续道:“被莫名其妙定了终生,还被逼着一直找人,钟离少爷和封少爷自然是不痛快的,他们觉得小孩根本没父母说得那么讨喜,还说小时候好看不代表长大也好看,况且她的家世看着不错,或许如今会被养得刁蛮任性、不可理喻,他们可不想和这种人成婚。”
胡说!暗卫齐齐愤怒,我们小王爷不凶残的时候是很乖的!还有,他们就是想娶也不成,我们小王爷还看不上他们呢!
祁真眼底的寒光更盛,磨磨牙忍了,问道:“那莫楼主什么想法?”
楼主嘴上不说,其实以前比谁都嫌弃人家……卫玄在心里无奈地想,叹气道:“楼主当然喜欢她,说是合眼缘。”
祁真曾从莫惑那里听过这个词,眨眨眼:“好像是没见过那么漂亮的?”
“嗯。”
祁真舒坦了,伸爪子抓过茶杯喝水:“你继续说。”
“嗯?”卫玄适当表现出醉酒的一面,“还说什么?”
祁真想了想:“这些年他一直在找小金球的主人?”
“三家的人都在找,只是没找到,后来楼主他们长大,事情便落在了他们头上,但另外两位少爷都不在意,唯独楼主自小努力练功,又成立风雨楼,天南地北地打探消息……”
祁真猛地一怔:“等等,你的意思是他成立风雨楼就是为了找人?”
“有一部分原因是,”卫玄说着继续描述楼主如何地看重对方,并把夫人拖出来,“夫人总说当初最先发现奶娃娃的是楼主,拥有另外一颗小金球的也是楼主,他们注定是有缘分的,楼主也这般相信着……”
祁真想起一笑谷的女谷主,忍不住问:“可他娘不是总逼他成婚么?”
卫玄一边想以后事情败露了可怎么收场,一边答道:“因为奶娃娃若一直没有消息,总不能一直都不成婚,夫人当然希望楼主早日娶妻生子,可楼主心有所属不愿娶别人,便用各种借口拖着夫人,直到找到对方为止。”
祁真和暗卫一时都有些动容,接着很快问:“万一人家成婚了呢?”
“我也问过楼主这个问题,”卫玄低声道,“楼主说找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总要再见一面,若她过得好,他便也放心了。”
祁真的心情很复杂,掩饰地低头喝口水,问道:“他之前为何那般对我?他明知我认识小金球的主人还折腾我做什么?哦对了,他还说我没受什么苦,这是何意?”
卫玄无奈,没办法告诉他楼主有一个态度转变的过程,轻轻叹气:“楼主的性格其实有些别扭,他表面对你凶,实则心里是想对你好,你懂么?”
祁真一脸木然:“不,我不懂。”
“那你别说是我说的,”卫玄碎碎念地解释,“楼主让你做书童是想把你放在身边观察,兴许偶尔能打探一下那个小孩的事,他虽然不清楚你们的关系,但小金球戴在你身上他多少有些不高兴,便想整整你,可你到底是云少爷的弟弟,或许还是那小孩重要的人,他又不忍真的让你受苦,所以便将一切都打点好了,否则他若真想整你,风雨楼的人又怎敢违背他的意思?”
祁真听得愣怔:“这样我岂不是会越来越讨厌他?他究竟图什么?”
就是让你讨厌他……卫玄越发无奈,但不得不替楼主把事情圆回来:“我只是猜测他兴许是觉得这会让你在小孩面前提起他,继而被小孩记住,搞不好能看他一眼。”
哎哟真扭曲,祁真和暗卫齐齐感慨,过了一会儿又问:“他当初怎么不坦白呢?”
“不敢问吧,”卫玄轻声道,“害怕听到你们有婚约或那小孩已经成婚的消息,便宁愿不问,楼主毕竟找了人家十二年,所谓近乡情怯……”
也是,祁真和暗卫不由得静默,一时对某人大为改观。暗卫更是捂住小心脏,忍不住喃喃:“原来他也是个可怜人。”
卫玄:“……”
祁真握着茶杯,心里不是滋味,简单问了些别的,最后带着人默默地就出去了。暗卫亦步亦趋跟着,小心地打量他,“少爷,怎么办?”总不能让人家一直找下去吧?
“不知道。”
暗卫思考一下:“不如带他去见见您表姐……”
他的话未说完,只听吱呀一声轻响,不远处的房门打开,左侍天从钟离水的房间迈出来,恰好和他们遇上。
祁真:“……”
暗卫:“……”
这什么情况!
“你……她……”暗卫的声音因为太压制而有些发抖,双眼放光地望着他,接着对上他带笑的目光,顿时把话咽回去,然后觉出不对,再次望着他,很是理直气壮,暗道小王爷不是让你在外面留意一下别让风雨楼的人去找卫玄么?你自己玩忽职守去和小姑娘私-会,还不许我们问问了?
左侍天不理会他们,看着祁真:“少爷。”
祁真应声,忍了忍,没忍住:“你们这是?”
“钟离小姐叫属下去说些话,”左侍天温和道,“事情已经说开,她大概这两天便会回家。”
几人顿时震惊,祁真问道:“你该不会说得很绝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