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办——
【难道图鉴……】
夏寒心里涌出一股寒意,图鉴刚才坦白的东西不就和这件事息息相关吗?它在前一刻就知道圣兽们的情报会到达,所以坦白人鱼祭司的身份就是为了让夏寒去找她?
她是人族唯一的希望了?
没有女王,海族最高的统帅阶层就是祭司,而图鉴说夏寒可以不久解开封印,那就几乎把前方的道路显示的一清二楚了。
六个封印,六个不同的种族。人族、精灵、晶雪、兽人、血族——这里已经有五个,虽然有几个是敌人,但它们的统治者无一不和夏寒息息相关,信仰吸收的条件也都吻合。
最后一个种族是——海族。
图鉴的恐怖再一次彰显,人鱼女王的‘死’是不是早就注定了,或者说当年夏寒和那个人鱼邂逅的时候就已经被图鉴算计在了未来里?
时隔多年,夏寒再一次有了童年的感觉:无法违背!他无法违背图鉴制定的道路……
事到如今,除了和人鱼祭司见面,用不知道什么方法把她捧为女王,他还能做什么?无论做什么好像都不足以解决现在的危机,海族是敌人,而且是令人畏惧的敌人,除了和谈别无而二法。
“你真是过分啊……”
有些苦涩的声音,夏寒对图鉴问道:“那个魔族也在你的算计当中对吧?”
世间万物,没有人逃过图鉴的算计。夏寒看不到魔族女子在人鱼女王身上做的手脚、也不知道她准备趁自己和祭司见面的时候前来捕捉——但他却很确定,没人逃得过图鉴的算计。
这样的金手指太过强大,强大到让人不安心继续留下去……
【封印解开后,必须毁了它。】
夏寒对图鉴感到不安,他第一次明确的发现自己不能容忍它的存在,不管未来自己成为什么,图鉴都太过诡异了.
然而此时的夏寒还不知道,他决心要毁灭的图鉴,最后会变成什么——他忘了不管再怎么像人,声音和语气再怎么富有感情,图鉴只是一个系统,没有真正灵魂、而是制造以假乱真智能的系统。
“我和人鱼祭司见面的时机什么时候到?”
沉下心后,夏寒再次开口,图鉴给出的回答非常模糊。
“一天,两天……最晚两个礼拜,这要看主人采取什么动作。”
“什么意思?”
“那个祭司原本不是爱好战争的人,女王的逝去让她悲伤,却不会驱使她主动发起战争,而是选择退缩。”
图鉴保留了很多幕后的东西,它也没说谎。那位善良的祭司原本参与战争的理由就是为了寻找阻止战争的机会,而今女王离世,海族的愤怒需要发泄,她却退缩到了后面——这就相当于放弃原本坚持的和平,而选择了旁观。
她一个小小的人鱼,在这场变故中改变心情不难理解。
当然夏寒不会明白,他只是单纯的疑惑——他要采取什么样的动作才能见到那个祭司?
图鉴说出的答案是——
“主人想见她,只能逼她出来。”
“其它祭司已经发起了战火,海岸很快就能听到人鱼唱响的死亡歌谣……主人你要活捉一位祭司,利用她把目标叫出来。”
简单明了,傻瓜也能听懂的计划。夏寒皱着眉,这么一说所谓的时机就由他活捉祭司的速度决定,活捉不难,难的是该去哪里找祭司。
“主人随意行走就行,按照过去走过的路线肯定会碰到祭司。”
图鉴也没有给出确切的回答,但夏寒还是决定按它的话去做,它这么说肯定没错——然而天知道它是不是又在算计什么。夏寒觉得现在自己有些敏感过头,但有时候敏感得到的结论指不定就是真相。
过去无荆还没死的时候,夏寒有一段时间跑遍海岸去找无剑的坟墓,那时候的路线已经很模糊,他只能按照大致印象前进。
经历兽人战争、人类复兴,麒麟大陆的很多要道都变换了位置,周围的景色也有了一定改变。花了好大脑筋,夏寒勉强重合了以前的道路,为了找回感觉,他甚至买了一头马。
一头简单的马匹,不能说强壮也不能说漂亮,但偶尔能坐在上面眯眯眼倒也有别样的情趣。
或许是夏寒运气不错,他走了一天,在第二天傍晚途经森林的时候,他听到了柔美动听的歌声。
美人鱼的歌声很简单就能分辨,她们的嗓音天生富有感染力、有着和其它种族不一样的气质,夏寒一听就回忆起了过去那个少女,他没有丝毫犹豫往前赶路。
前方正是战场,贸然进入很可能会打草惊蛇,而且还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人鱼祭司。
普通的人鱼也会唱歌,也会对人类有效果,图鉴庇护的夏寒不受歌声控制,他感觉不出歌声的具体力量,因而分辨祭司的方法只能看它的效果有多大。
坐下的马似乎累了,马头上下起伏的昏昏欲睡,夏寒把马系在森林,隐藏身形悄悄的潜了出去。
到达战场,眼前的景象让夏寒大吃一惊。没有激烈的炮火、没有闪耀的兵器、也没有愤怒的呐喊——整个战场竟然死了。
平直的海岸线,重重封锁的道路,所有人类士兵都躺在地上沉睡,而他们的马则和夏寒的那匹一样,也在睡觉,而且是躺着睡觉。马一般站着睡觉,躺着睡的马相当少见,然而此时的战场却躺下了一群一群。
海风刺骨,海浪哗哗作响,这种天气还睡得着显然不正常。
夏寒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他抬起头望向海洋,那沸腾的海浪深处开始出现一些细小的身影,密密麻麻,在双月的光芒下泛着令人畏惧的光芒——如果不是夏寒眼睛尖锐,他还真发现不了。
海族……毫无疑问,这个神秘歌声的主人就是人鱼祭司,虽然不知道是第几位,但她的歌声足以让人畏惧。
这种可以导致军队睡眠的歌声发起的战争已经不算是战争,而是屠杀,比杀鸡杀狗还要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