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李战从维修厂回到飞行简报室放下飞行头盔脱下白色劳保手套装进口袋里,裴磊就一头冲了进来,惊慌失措地说,“大队长,旅长叫你过去,出大事了!”
“什么事?”李战立马把白色劳保手套取出来就要戴上。
能出什么大事,无非是临时性实弹射击训练检验。
可是裴磊却是说,“你杀死了很多鸡,老百姓过来闹要赔钱!”
“???”
李战戴白色劳保手套的动作猛地顿住整个人都方了,“什么机?要改装新机了?什么型号?歼十还是歼十一?”
这人疯了,满脑子都是改装新机。
“不是!是老百姓的鸡被震死了,旅长问今天谁从三十里镇上空飞过,一查是你,大队长快走吧,他们在会议室,旅长政委都在。”裴磊着急地说。
李战终于反应过来了,“老百姓的鸡被震死了?跟我有什么关……”
猛地他想起来了,在三十里镇上空俯冲拉起这个过程,037号歼-是超音速飞行状态……
“我靠!”
李战重新把白色劳保手套装进裤兜里,赶紧的跟裴磊往机关楼那边赶了。
到会议室报告后,薛向东让李战坐到他身边来,和郑村长等群众面对面继续进行友好而坦率的谈判。
“这位就是刚刚从你们镇区上空飞过的飞行员李战,是一名非常优秀的飞行员,一个打二十个的那种。”薛向东笑着介绍说。
郑村长忙不迭地点头微笑问好像极了李战他爹之前见到政府办事员的样子,卑微而自卑。这让李战心头堵了一下——光顾着自己爽没有意识到超音速俯冲低空飞行产生的噪音会对人民群众造成影响。
“各位老乡,实在是对不起,我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我向你们道歉!”李战站起来诚恳地说,行军礼。
郑村长等人忙不迭地站起来摆着双手说没事没关系。
包冠华招呼他们坐下来,说,“郑村长,谈一谈赔偿方案吧。”
“部队是不是再调查一下,我们说的都是真的,死鸡数量也都是真实的,不过还是请部队再调查核实一下,我们不是讹人的人更不会讹子弟兵……”郑村长说。
包冠华笑着说,“村长同志,我们对老乡是信任的。谈赔偿吧,市场价是多少?”
谈这些由政委包冠华出面就最恰当的了。
其实说句难听的,就算死鸡死鸭里面有水分,部队也会照单赔偿。钱是小事,军民鱼水情是大事,是政治。老百姓轻易不会找上门来的,部队营区对寻常百姓来说是神秘而神圣不可侵犯的,如果不是损失实在太大,老百姓绝对不会跑三十公里找到这里来。
部队这么好说话郑村长和其他村民反而不好意思起来,郑村长尴尬地解释道,“首长,这个真的是没办法,这一次损失太大了,如果是几只十几只,我绝对不会让他们找部队的,这一次真的太多了……”
薛向东眉头扬了扬,问,“村长,以前也发生过?”
有个小年轻犹豫了一下插话说,“领导,以前有的,不过比较少,三五只的样子,我们也当改善伙食了。”
“哦?”薛向东扫了眼李战,问,“小伙子,你跟我说说,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持续了多久?”
小年轻说,“大概是去年九月份,不对不对,已经过年了,应该是前年九月份,二零零九年的九月份,我记得特别清楚,因为我家也有一只鸡被震死了,当然我就和我爸喝了一斤多。”
他回忆着说,“后来飞机越飞越低,好几次都能看得清楚飞行员的。是了,今天那架我看清楚了,机头那里写着零三七,好久之前就是那个飞机,后来是那种有两个竖着的机翼的飞机,很大一台,有两个喷气口的,有一个机头写着零一的飞得最低最快。然后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现在……”
薛向东和包冠华都看向李战,后者满脸通红。
2009年9月之前北库场站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2009年9月正是李大队长调到北库的时间。之后不断出现老百姓家禽被震死,原因很明显是因为鹰隼大队成立了,搞的第一个科目就是低空突防。最喜欢低空飙高速甚至超音速的就是李战本人……
李战低声对薛向东说,“旅长,赔偿款从我拉杆费里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