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惊澜指着那堆着跟小山一样的账本说道:“这些账本里清楚的记录说着沈氏打理凤家后院这十几年来是如何的吃里扒外,与外人合谋挖空凤家财产的事实。父亲官场上忙,两位哥哥又未成家,这些年她一步步将凤家内外换做自己的亲信,这边盘剥一点,那边盘剥一些,十几年来凤家一半财产都进了她的小金库了。”
“你说谎,你冤枉我,这些账本都是假的。老爷,你相信我,妾身这些年矜矜业业打理家业,断然不敢存这些心思。”沈氏连忙叫屈,她请来的那些人都是个中高手,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就算是行业老手都未必能看穿,何况凤惊澜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女娃,多半是这贱人虚晃一招,诈她的话。
凤惊澜一看沈氏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忍不住嘲讽一笑。
“但凡做过,必留痕迹。你送来天澜院的账本确实做的滴水不漏,可惜你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老天爷。”
凤惊澜随手翻开一本粮食铺子的账本。
“比如城西的粮食铺子,这店铺看起来营运稳定,看不出什么稳定,可正是因为它太稳定,所以才错漏百出。”
凤庭风凑过去翻开,可看了一圈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禁求助的看向凤惊澜。
凤惊澜只给了他两个字——天灾!
凤庭风顿时恍然大悟。
可他明白了,不代表旁人也明白了。
“大哥,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语,我怎么看不懂啊。”
“五年前旱灾,粮食减半,但是价格却是翻了将近三倍,按理说虽赚的不多,但不至于亏损这么严重。还有三年前,粮食大丰收,产量多了两倍有余,粮食价格也平稳,可盈利却跟往常一般无二。再说染织这块,账本里显示着天灾不断,蚕丝供给不足,所以一直亏空。可这些年皇上放士兵归农桑,蚕农增多,纵然遇上天灾也不至于人人都天灾。”
凤惊澜赞赏的看了一眼凤庭风,都说她这个大哥是朝堂新贵,原本以为又是家族庇荫,现在看来还是有些本事的。
经他这么说,在场的人纷纷看向地上的沈氏。
沈氏苍白着脸色,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我……我不知道,定是下面的人欺上瞒下,对,一定是这样的!”沈氏灵机一动,直接来个甩脸不认账,“老爷,妾身不过是个妇道人家,哪里懂的这些道理,下人们报上来什么,妾身便信了,哪里知道这些人狼心野心,吃的凤家的粮,心里惦记着凤家的血,简直可恨。”
“还在垂死挣扎?沈氏,本小姐如果是你此时就老实认罪,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上,兴许还能留一个全尸。”
沈氏直起身子,愤怒的瞪着凤惊澜:“三小姐,奴婢到底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非要如此污蔑我不可!我知道你为你娘叫屈,认为是我夺走老爷的宠爱,害的你们母女俩孤苦,所以你要报复我,可你真的以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吗?你在指责我们所有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当年老爷为什么会冷落夫人?夫人又为何什么都不说,任由旁人抢了她的夫君和孩子?兴许从一开始就是夫人自己做错了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