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谁都可以中情药,唯独君无极不行。
因为君无极身上的九重毒之一便有情毒,中情毒者,动情即死!
而燕流月和他们一样自小跟在君无极身边,那边大乱,作为君无极的守护者来到这个九州,燕流月应该比谁都清楚这情药对君无极的危害。
“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君泽不敢相信的看向燕流月,“是谁?是谁指使你的,是她吗?连你都不相信主子可以带我们回去,连你也要背叛主子吗?”
君泽亮出长剑,恨不得刺破燕流月的咽喉,头一次他将自己的剑指向了自小一起长大的人。
“不,我永远不会背叛主子的,永远不会!”燕流月目光异常的坚定,“从五岁那年,我被选做主子的药鼎的那一刻起,我的命就是主子的。”
“药鼎?原来你是想……”君泽眸光微愣,顿时明白过来。
燕流月低垂下头,显然默认了他的猜测。
抬头痴痴的看向软榻之上的君无极,硬着头皮迎上他清冷的目光:“月娘深受主子大恩,这些年眼睁睁看着主子备受剧毒侵扰,月娘自知犯了主子大忌,罪不容恕,但是身为主子药鼎,哪怕牺牲月娘的命,也定要解了主子身上的毒,今夜过后,要杀要剐,月娘都心甘情愿,还请主子成全!”
燕流月重重的一叩首,她自知身份卑微,从来不敢肖想主子的爱,她想要的从来只是一夜而已。
发挥药鼎的作用,剧毒入体,她本就必死无疑,如果能在死之前,拥有一次主子,那么她将死而无憾。
深知燕流月的心思,君泽沉默了,下意识的看向软榻之上的君无极。
后者,神色淡然,仿佛身中情药,被人算计背叛的不是他一般。
“啧啧啧,君老大,你还真是魅力无穷啊,月娘为了爬你的床,又是两生咒,又是下情药,还真是煞费苦心啊!看在她对你一往情深的份上,要不你就从了吧!”
百里一晃着桃花扇,语气依旧揶揄调侃,可那双桃花眼中却没有半点轻浮,俨然是说不出认真和凝重。
他曾在古籍上看到过来,特殊体质的男子或者女子自小以药或者毒入浴,成人后通过男女交缠的法子将对方体内的毒全部引入体内,这类人便是药鼎,因为他们的身体将成为世上最好的解药。
而这燕流月显然便是君家自小为君老大饲养的药鼎。
可惜呢,药鼎长大了,君老大柳下惠上身,一直不肯享用,而小药鼎呢,对主子又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于是处心积虑一番谋划,逼着主子享用自己。
如此一顺,百里一顿时明白过来。
再看他们家君老大,聪慧如他,想来早就知道燕流月的如意算盘了。
但他会妥协吗?
眼前这位可是闻名天下的无极世子,被人算计不说,还让他乖乖躺好给人睡?
可能吗?
当然不可能!
天地倒转,日月陨落都不可能!
可如何不跟燕流月燕好,君老大身上的毒怎么办?
百里一的眉头不禁拧了起来,他开始思索着要不要趁着自家君老大毒发体弱的时候将他敲晕送上燕流月的床。
于是乎他的大脑开始快速运转,开始盘算着解毒时间,以及自己的跑路时间,还有逃跑路线之类……
然而君无极根本没有给他实施的机会,指尖掠过玉杯,轻轻一点,寒气缭绕,弹指间化作一枚冰针,直直的没入燕流月的眉心。
“啊!”惨叫声在暖阁中响起。
燕流月捂着额头,痛苦的在地上打转,鲜血自她的指缝间溢出。
众人视线看去,只见燕流月额间一片血污,那桃花印像是被从肌肤上生生剥离一样。
“愚蠢至极。”
额间桃花印已破,两生咒就这样解了。
君无极看都不看地上的燕流月一点,大步走了出去,那模样仿佛燕流月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蝼蚁一般,自始至终都不能入他一眼。
君泽连忙跟了出去,视线不经意间落在自家主子的掌心,那里一朵桃花鲜艳如血。
君泽的脸色当即惨败一片:“主子!!”
两生咒无解,但是可以转移。
君无极刚刚便是将两生咒转移到自己身上。
面对君泽担忧的目光,君无极面色依旧淡淡然,道:“澜儿应该还在楼里面,你迅速吩咐人守住第一楼所有的出口,别让任何人离开。”
而后闭上眼,催动体内的两生咒,很快找到凤惊澜所在的方向。
“主子,那她……”君泽为难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燕流月。
君无极却看都不看燕流月一眼,声音虽淡,却透露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疏离:“与本世子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