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凤惊澜清了清嗓子,“你们呢,也不要再争了,你二人主仆情深,本小姐怎好夺人所爱,这样吧,马车银票留下,君泽就不用了。”
凤惊澜一边说着,一边急吼吼的将那叠银票塞到胸口,这可是她的卖身钱啊。
“既是本世子所爱,那自然也是澜儿你之所爱,经过昨夜,你我早已形同一人。”
君无极说的轻描淡写,仿佛不过是在说今日天气如何如何一般。
而凤惊澜听了,却只觉脸蛋发热,胸膛里面那个不安分的小心脏被君妖孽这暧昧的话语撩拨的七上八下。
尤其是说话之后,君无极这厮还补了一记眼神攻击,凤惊澜捂着心口不禁直呼男色有毒,世子爷的甜言蜜语更是穿肠毒药。
“君泽,三小姐便是你的新主子。若三小姐不收你,你便自行离去,只是从今往后无极阁再没有你的容生之处。”
君泽浑身一震,如遭雷击一般,脸色顿时一片灰败。
颓然的转过身对上凤惊澜:“还请三小姐收留。”
“额?”凤惊澜眨巴着眼,这烫手山芋她可以不接吗?
“这个,要不你们再商量商量?”
君泽却跪在地上,岿然不动,大有凤惊澜不点头不起来的架势。
“本小姐委实不是个好主子,外面山高水阔,你又有这般本事,自然能闯出一番事业,到时候再娶个美娇娘外加七八小妾,再生一窝小崽子,岂不比挂在本小姐这棵歪脖子树上强?”
正所谓吃人手软拿人手短,为了维护君无极的面子,凤惊澜只是把这锅扛在自己脑袋上。
其实细细一思想,战王府虽是个好单位,但是给人打工哪有自己当老板强,而且依照以往对君无极这厮的理解,此人阴晴不定,龟毛事逼,实在不是一个好老板,这些年君泽被操练的十八般武艺外加端尿擦屎吸猫遛狗样样接通,出去后绝对是个抢手货。
“三小姐既然执意不肯留你,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君无极神情淡淡,也不勉强,完全没有一个推销员的职业精神。
君泽听了,木然的抬起头,汇聚掌力,凤惊澜以为他是服软不行,准备强行武力威胁,手里攥着银针,刚准备教他做人,结果君泽抄起手掌却是朝自己脑门拍去。
这一巴掌拍下去,岂不是要脑浆迸裂啊!
说时迟,那时快,凤惊澜银针飞出,阻止了他的自残行为。
“你这是在做什么?”
“无极阁规定,要想离开无极阁,必先死上一回。”
“……”凤惊澜抽回自己的银针,眉头蹙着,“这是什么破规定?”
还死上一回,他当自己是九命猫妖,死了一回还有第二回。
“澜儿,你别再管他了,天色差不多了,你还是赶紧出发啊,再不走,日头便要变毒了。任务失败本就该死,他能自我了断,也算是本世子给他的体面。”
君无极凉薄的话语瞬间刺激了凤惊澜,两度为人,一世终身为人禁锢,不得自由,这一世更是随时会挂,命不由己,所以她受够了被人捏在手心,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
君无极也好,研究所那些将她当成小白鼠,当成工具的那些人也好,他们凭什么掌控别人的命运,就因为他们出身好,就因为他们强?
“世子怕是说错了,你既将君泽送给了本小姐,那他就是本小姐的人,既是本小姐的人,君泽的死活与你何干?”
凤惊澜口中吐出的一字一句像是遭遇了西伯利亚的寒流一样,瞬间冷的让人颤抖。
说完,她便看了也不看对面的君无极,从马夫手中夺过赶车的鞭子,丢给傻站着的君泽:“赶车会吧。架着马车,我们走。”
车轮滚滚,眼见着就要从君无极的马车旁驶过,君无极的声音突然响起:“等等!”
“世子还有什么吩咐?”像是早就预料到君无极不会这般好心放她走,凤惊澜的声音充满了疏离和嘲讽。
君无极却没有退缩,声音隔着车帘再次传了过来。
“没什么,只是想问一声,你先前在皇宫后花园说要嫁给本世子的牌位,这话可还当真?”
凤惊澜扭过头,视线穿越两道车帘,冷冷的落在对面马车的君无极脸上,嘴角一勾:“自是当真,所以世子若想娶我,可你先去死一回。”
马车内光线昏暗,久久飘出一句:“嗯,这主意不错。”
凤惊澜眉心一皱,心头隐隐窜起一抹不安,下意识朝对面看去,那边的帘幕正巧落下,凤惊澜匆匆一瞥,却只看见君无极莹白清瘦的侧脸,以及嘴角一闪而过的红。
再要看去,车帘已然落下。
车轮再次滚动,彼此的马车交错而过。
“停车!”
凤惊澜突然惊呼,吓得一旁的青儿一跳。
“小姐,你怎么了?可是忘了什么东西?”
凤惊澜对上青儿投射过来的询问目光,恍惚了片刻,随后冷静下来。
“没什么,继续驾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