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见燕流月,君泽面色骤变。
“你在这里做什么?”
凤惊澜脸上泛着酒晕,视线在君泽和燕流月身上来回,眼里透露着疑惑。
“你们认识?”
不同于君泽的震惊,燕流月显然淡定从容许多,施施然一行礼。
“君大人跟着小侯爷来过明月楼几回,自是认得。”
君泽眉头皱了皱,却也知道此时此刻不是跟燕流月纠缠的时候,视线落在凤惊澜的身上,此时的凤惊澜衣衫凌乱,束发的簪子也不知道去了哪儿,俨然是经历了一场恶斗。
“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遇见了几个不长眼的毛贼,都给我解决了。不过没想到碰到月娘,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
凤惊澜说的云淡风轻,可君泽却知道绝不可能是几个毛贼那么简单,看向燕流月的目光更加复杂了。
“这万花楼的老板与奴家是个朋友,过去常常应邀过来跳舞,今日恰巧路过,没想到遇到了三小姐,月娘的运气还真是不错……”
“小姐,此处不宜久留,我们还是速速离开这里吧。”不等燕流月说完,君泽已出声打断了她。
凤惊澜点了点头,与燕流月说了两步,便离开了万花楼。
深夜,万籁俱寂。
客栈一角。
君泽面色沉重的看着对面的燕流月:“你一路从帝都跟过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前两日在温泉池边,他嗅到的气息果然是她的。
只是一想到她处心积虑的跟上来的目的,君泽的心顿时变得无比沉重。
“不过是出来走走罢了,你忘了,如今我已被主子驱逐。”
“那是你咎由自取!月娘,别逼我对你出剑。”
“你以为被主子驱逐之后,我还想活吗?”燕流月勾着唇,月光下她的脸惨白的跟鬼魅一般,无尽的嘲讽在脸上蔓延,“离京三日,你就不想知道主子发生了什么吗?”
君泽当然想,只是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燕流月看了他一眼,视线却透过他,看向那缓缓走来的白色身影。
“你也不想知道吗?”
君泽一回头,不知何时凤惊澜已经来到他的身后。
看着她一脸淡然的模样,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君泽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一股无力感,他知道瞒不住了。
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瞒住过。
“你是从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那些狼的身上有桃花香。”
凤惊澜淡淡的说。
燕流月微微一愣,随后失笑:“还真是失策啊。”
“你不是失策,而是从一开始就没想掩藏身份。”凤惊澜戳穿她的目的,从一开始她的目的就不是杀她,“说吧,你想告诉我的事。从你一路跟踪我开始,或者从第一楼开始。”
燕流月看着眼前长身立于柳树下的女子,明月华泽落在她身上,自有一份高贵清雅。
此时此刻,她突然有些明白君无极那样一个望空一切的人怎么会为她驻足的。
她聪明机智,她洞悉一切,她冷静自持,真真是像极了那人。
可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如此的恨。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凤惊澜很好,好到让她身为女子都艳羡钦佩,若没有君无极,她们兴许会成为朋友,可惜人生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我自小便是为了他存在的,我是他的药鼎,我知道终有一天我会用自己的命成全他,我一直觉得那是我最大的光荣,可为什么偏偏要出现一个你,凤惊澜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么幸运,又有多么残忍,我知道作为一个药鼎爱上自己的主子是罪,可我所要的从来不多,只要为他跳上一舞,只想要那短暂一夜,可是因为你的存在那都成了奢望。”
“我腿上的寒毒,那日是我此生最后一次为他一舞,可是他却选择了你。在第一楼的时候,趁着为你梳妆的时候,我在你的身上下了两生咒,你知道吗?我用了你的脸去给他跳舞了,可是他知道不是你,竟连一眼都不曾看过。我在他的酒水中下了情药,用你的脸去给他敬酒,哪怕他知道情药是他身上的情毒最大的禁忌,但是他怕两生咒反噬到你的身上,还是心甘情愿的喝了。”
“我虽心痛不已,却目的达成,哪怕得他一夜,或许今日的我就不会这般恨。可惜,就算是死,他依然不肯碰我,甚至不惜耗损自身,将两生咒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燕流月抬头,看到凤惊澜虽依旧镇定,却不过是强装的,心里突然有些报复的快感。
“后面发生了什么,两生咒如何解的,我相信你应该都知道,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一些你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