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1 / 2)

缇娜稍微怔了一怔,随即释然,生活在现代超强压力超快节奏的当下,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积郁,即使骆群航也不能例外。

她看见骆群航放声嘶喊,想到自己刚才的样子,眼中渐渐闪动着一抹星芒,是不是只有在这样的地方,荒凉贫瘠,远离人烟,人们才能放开理智的束缚,尽情地发泄垃圾情绪。

她正想着,却听到骆群航对着远处的天边,放声大叫着她的名字,缇娜,缇娜,仿佛召唤,仿佛追悔,仿佛想要时光倒流,挽回什么。

缇娜呆呆地站立着,脑海中想起游戏里最初相逢也是终结的画面,眼泪竟然不知不觉地夺眶而出再次流满脸颊,遍是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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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奔驰再次行驶在宽阔的公路上,美国司机仿佛没有看见发生过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奔放自由的灵魂,张扬的个性可以无拘无束,没有人会过于关心或者强行探问别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何况他心情不好时,也会开车出去找个地方发泄,只是发泄的方式不同,本质没有区别。

骆群航和缇娜坐在车后座,两个人各自望着窗外,骆群航深邃的眼睛望着窗外,外面的天色渐黑,夕阳已经沉没,而月亮还没有升起来,他静静地望着窗外。

他是看到歆恬眼里的渴望,一时兴起带着她跑进沙漠,却没想到那无垠的沙漠触动他一直拼命隐藏的情怀,竟然让他叫出那个心底一直隐藏的名字。

墨蓝色的天空中,明亮璀璨的星辰眨着眼睛,像极那个女人曾经微笑的眼眸,眼眸中跳跃的自信坚定智慧调皮。

他看着外面的天空中,感觉到身旁歆恬望着窗外格外的静谧。

他知道歆恬想要知道,也或许是他自己想要倾诉,也或者歆恬身上有太多缇娜的影子,歆恬对他和缇娜两个人都熟悉,是两个人之间的纽带。

他看着窗外轻声说道:“十几年前,我在一个雨夜知道嘉威大厦倒塌的真相,和骆宏才大吵一架,一个人冒着雨顺着路跑到一个公园里,却发现那个公园的秋千上坐着一个女孩子。”

缇娜从骆群航在沙漠中喊出她名字的时候,一直心神激荡,仿佛记忆里有些遥远的东西蠢蠢欲动,却无论怎样也想不起来。她想要张嘴询问骆群航为什么会拼命喊出缇娜的名字,却无法问出心里的问题。

她望着窗外出神,心潮澎湃,突然听到骆群航低沉略带沙哑的嗓子开始轻轻诉说。

骆群航微微闭上眼睛,眼前仿佛出现许多年前的情景,轻轻地讲述着。

被暴雨淋湿的公园,所有的花朵都不堪摧折,在风雨中弯下腰摇晃。却有一个美丽如花清秀的女孩子,长发垂肩,洁白的背带裙,全部被暴雨淋湿,像落汤鸡一样。脸上却是倔强的神情,带着恍惚的微笑的眼睛,不知道有没有流眼泪,还是眼泪混在雨中已经没有办法看清。她被雨冻得冰冷的身子坐在雨中的秋千中,随风轻轻地飘荡,仿佛身体没有重量,也仿佛全世界的伤心都冻结在她的周围。

骆群航微微一怔,他心里也很难过,很愤怒,可是看见她却不知道怎么不忍起来,他走过去,跟她说话,她却不理不睬,终于惹怒了本来心情就很沮丧愤怒的骆群航,恶狠狠地将她拉下秋千。

她冰冷的身子擦着他火热的身体跌倒在地上,然后在雨中搂住双膝呜呜呜地哭了起来,他微微一怔,蹲下去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抚慰着她,将她搂进怀中,就像小时候常常抚慰晓行和晓书那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微微抬起头,也许只是想要道谢,但是扬起来的脸那样苍白美丽,伤心欲绝,皮肤被冻得接近透明,微微颤抖的睫毛半遮半掩着被泪水冲刷的明亮的眼眸,红润的嘴唇微微翘起如含苞的玫瑰。而他不知怎样受到蛊惑,就那样吻了下去,那是少年青涩之吻,温暖的嘴唇颤抖着落在她的唇瓣上,一点一点如轻飘的小雨。

女孩子轻轻颤抖了一下,却没有拒绝,他尝试撬开了她的嘴唇,笨拙热烈,牙齿碰疼了她的牙齿,嘴唇纠缠着她的嘴唇。两个人害羞的眼光微一接触就连忙躲开,随后他才掌握了诀窍似的,柔软的火热的舌卷动着伸进她的口腔里肆无忌惮的索取,尽情地热吻着,让两个人的伤心愤怒在冰冷的雨中火热的青涩的热吻中融化升腾……

缇娜听他讲述着,眼前仿佛出现了那幅画面,身子也仿佛回到那一年的冰冷的雨里,她颤声问道:“那是谁,是缇娜?”

骆群航声音中充满怅惘,仿佛还陷在回忆中不可自拔,悠远的声音回答道:“缇娜。那之后,我和她拥抱在一起,在公园里睡着了,等到我睁开眼睛,她已经不知去向。我在那个公园里等了几天,却再也没有见到她。”

284 从改变称呼开始

284从改变称呼开始

随后骆群航就去了美国求学,一别祖国近十年,每到午夜梦回,想起那件往事如在梦中,恍恍惚惚,可是心里分明又有很多的疼,那女孩子的容貌又记得十分清楚。

他时常在想,当时为什么没有问那个女孩子是因为什么事情那么伤心。直到他回国在h市商场上见到了缇娜,一眼就认出她是当年的女孩子,而她却仿佛一点也认不出他,让他备感失落。而她也完全不像当年那种伤心柔弱的感觉,坚强而自信,柔媚而耀眼。

为了吸引她的注意,也是为了发泄心中不满,他开始在商场上成为她的对手,频频将她快要成功的订单抢回手中。却想不到最后一张他利用扬威集团太子爷的身份作弊拿回来的订单,却害死了她。

骆群航痛苦地闭了闭眼睛,缇娜听他讲述完,指甲掐进肉里,渗出了血丝。

骆群航轻声说道:“也许我应该换一种方法。”

缇娜心中百感交集,嗓子里仿佛塞满棉絮竟然发不出声音,良久才轻声问道:“多年不见,你怎么就知道她是当年的女孩子,长得相像的人有很多。”

骆群航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轻声说道:“我就是知道,我以为她也应该知道,她却偏偏认不出我,也许那件事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和当年相比轮廓上几乎没有什么变化,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熟稔感,他也是一样,和当年青涩少年时相比,变化甚微,但是她却宛若陌路。

到底为什么,他想不清楚。

缇娜看着窗外,用力地捏紧手掌,疼痛入心。

她终于想起来了,当年父母离异,母亲要从b市飞往大洋彼岸,担心她不愿意将她带到b市后才告知实情,而她突然知道消息,心里郁愤难平,在雨夜冲进公园的秋千,一个人淋雨排解。却不料遇到他,等两个人接完吻后,淋雨时间过久,她昏睡在他的怀中,醒来后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里。听说是随后赶到的父母发现了她,将她带走,而她因为那场大雨回来后高烧不退,在医院里躺了三天,烧退之后,发烧之前发生的事情全然不记得,只是听母亲说起,才知道是去公园里淋雨所致。

而公园里发生的一切,偶尔会出现在梦中,恍恍惚惚,摇摇晃晃,看不真切,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她只以为是一场梦境。

她听骆群航说完,心中涌满说不出的情绪,若是骆群航换一种方法,若是她当初能够知道他的本意,她随即又轻笑一笑,一声轻轻的叹息融化在空气里,轻声解释道:“我曾经听缇娜提过,她小时淋过一场大雨之后高烧三日,烧退后,很多事情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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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群航怔了一下。

缇娜终于费力平复好心情,此刻转头看他,仍然是震动了一下,心里疼痛复起。

对应起记忆中那英俊青涩的少年,迷人的轮廓变得成熟深刻,深邃的眼眸仍然像初见时宛若大雨初停天际第一道彩虹,虽然在大雨之中,却让人感到希望和温暖。

只是一眨眼已经是时过境迁,一眨眼流年改变,一眨眼已经错过很多年,兜兜转转再次重逢,仿佛命运巧妙安排,却更像是一次精心策划的捉弄。

她强忍住心里那抹酸涩,继续说道:“我想她不是故意的,但是你正好在那她遗失的记忆之中。”

骆群航转过头,看向窗外,那一瞬间眼角似乎有一点晶莹,像流星划过天际,转瞬无踪。

车厢内一时陷入寂静,专心开车的司机其实一直在留神倾听两个人的谈话,那来自东方的出色美丽的男女似乎发生了什么他难以理解的故事,虽然他们使用汉语交谈,他一句话也听不懂,但是仍然留神他们一举一动,作为漫长路途中无聊开车保持兴奋不至于昏昏欲睡的一个小秘方。

骆群航渐渐地恢复了平静,或许他没有想,只是将那些往事都继续锁进心底。

他看着窗外,已经是漆黑一片,明亮的路灯照亮前方的道路,汽车转换了方向,逐渐驶入灯光交织的路线,前方隐隐有小镇灯火摇曳,远远看去像满天明亮的繁星,星星点点,星罗棋布。

他轻声提醒道:“我们快要到地方了。前面就是原来宁静山谷附近的宁静小镇。”

缇娜点点头,她也不知道心中那种酸涩如何抹平,只能装作是一次简单普通的交谈,多余的情绪无法继续流露。

骆群航看着窗外,突然轻声说道:“对了,既然我们一起出来,你当我是普通旅伴就行,若是太过拘束,只怕没有心情去体验旅游的乐趣,也没有办法敞开心尽情去体验音乐节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