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1 / 2)

花娇 吱吱 2349 字 1天前

这小姑娘看着比累枝还小,要不就是生得面相稚嫩,要不就是老安人身边的一等丫鬟,姐姐是个尊称。

不过,珍珠这名字倒很衬这小姑娘,她长得的确圆润又不失温柔。

郁棠跟着跟了一声“珍珠姐姐”。

珍珠吓得退了半步,连称不敢,还红着脸道:“这是大家开玩笑的,郁小姐千万不要当真,不然陈大娘要责罚我的。”

郁棠摸不清楚老安人屋里的深浅,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笑着说了几句打趣的话,这才随着珍珠去了老安人屋里。

老安人看着精神还挺好的,坐在罗汉床上朝着郁棠招手:“拿来我看看,你都带了些什么绢花过来。”

大太太和二太太等人都走了,屋里的茶盅果盘都端了下去,但几个绣墩还围在罗汉床边,不知道是没来得及收走还是有意放在那里。

郁棠笑着上前给老安人行了礼,在小丫鬟的示意下坐到离老安人最近的那个绣墩上,将手中的匣子递给了珍珠。

珍珠打开匣子,把里面的绢花奉给老安人看。

老安人眼神一亮。

大红色的绒毯上两朵山茶,两朵菊花,两朵玉簪,两朵玉兰,酒盅大小,是用这个季节让人看了就觉得温暖的漳绒做的,花瓣重重叠叠,栩栩如生,若不是事前知道很容易让人误会是真花。

“这可真……”老安人拿了朵山茶花到手里仔细地端祥,道,“上次见你头上戴的并蒂莲就觉得很好了,没想到这几朵花做得更好。你是怎么做的?”

郁棠笑道:“其实外面卖得并不比我做的差。只不过外面卖的是专做这个的,我是拿着打发时间的,能做得和别人一样好,老安人就觉得我很了不起似的,实际上大家都差不多。”

老安人点着头,却突然“咦”了一声,手指在那山茶花的花瓣上摸了半晌,然后朝郁棠望去。

这次,她看郁棠的目光多了几分郑重,把郁棠吓了一大跳,结巴地道着:“怎,怎么了?”

老安人闻言却展颜一笑。

那笑容,仿若冰雪消融,她周身的气氛都变得温煦起来。

“你这绢花做得很好。”她笑着道,笑容从眼底流淌出来,而不是像上次来的时候,浅浅地停留在嘴角唇边,“我之前只觉像真花似的,刚才才发现,你用来做绢花的漳绒比一般漳绒的绒毛短,因而显得密,花瓣看着就像真花似的既有厚度又显平顺有光泽。你是怎么做到的?用剪刀重新修剪过?还是有其它的什么方法?”

她很感兴趣地问。

郁棠却一下子激动起来,骤然间有种“红粉赠佳人”的欢喜。

“您发现了!”她笑道,“我之前做绢花的时候,总想着要做出与众不同的东西来,不是在花瓣上做滴露珠就是停个蜻蜓什么的,或者是钉了玻璃珠子做眼睛,可后来,却越来越觉得能做到‘真’才是最难的。午间的花是怎么开的,早间的花是怎么开的,晚上的花开成什么样子……我做山茶花的时候就买了最上好的漳绒不说,还想办法把它们的绒剪短了……可剪得太短,有时候就会露出布底来……我上次去苏州的时候,就特意请教了绸缎庄的伙计……向他们订了一匹布……就是有点贵,可做出来的绢花大家都说好,像真的一样……像您手上的这两朵,就是正午开的山茶花。如果是晚上的,这花瓣就要再卷一点……我还寻思着,要不要配着早中晚换着花戴。”

“你说得不错。做绢花,就要做的以假乱真才是本事要!”老安人欣然道,“那你这玉簪花是晚上开的,菊花是早上开的了?”

“嗯,嗯,嗯。”郁棠眼睛笑成了月牙儿,“我想要是老安人晚上见客,可以换着戴。”

老安人做过宗妇,族中妇人有事都会来找她,也就不分什么早中晚了。

“你这小姑娘,还真是心灵手巧。”老安人赞道,转头吩咐珍珠把花都收好了,并对郁棠道,“我明天要去昭明寺住几天,等我回来,准备做几件冬衣,你到时候来帮我看看。”

这是她合格了的意思吗?

郁棠觉得有趣,道:“我不怎么懂衣裳的裁剪。”

老安人呵呵地笑,道:“你能做出这样的绢花来,可见是个有内秀的,到时候你只管什么漂亮挑什么就可以了,我到时候给你们家下帖子。”

如果这件事能让老安人高兴,她愿意去做。

郁棠又回答了老安人一些做绢花的技巧,借口还要回家准备重阳节家宴婉拒了老安人留膳,这才起身告辞。

依旧是计大娘送她出门,可她们在半路却遇到了阿茗。

“郁小姐,我等了您半天了。”他笑着跑到郁棠面前,“我们家三老爷请您去凉亭喝茶。”

现在风吹到身上都有些凉了,不是应该去暖阁喝茶吗?

郁棠在心里腹诽着,却没有说出来,跟着阿茗去了凉亭。

这次她去的凉亭并不是上次去的那个在溪边的凉亭,而是一座建在小山凹的凉亭,叫什么“题茶”。

郁棠小声问阿茗:“你们府上有多少座凉亭?”

阿茗伸着指头喃喃地数了一会,道:“应该有十七座。但也不一定,我就把记得的数了数,可能还有漏掉的。”

好吧,她家一个也没有。

第一百四十六章 互换

郁棠跟着阿茗进了凉亭才有点明白裴宴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她。

八角凉亭,檐角高翘,灰顶红柱,因建在山凹中,一面靠山,三面临湖,风吹不到凉亭里来,可凉亭外的山上却枫叶如火,凉亭下的湖面则水清如镜,坐在凉亭的贵妃榻上,湖光山色尽收眼底,让人神清气爽,顿生惬意。

可真是会享受啊!

郁棠在心里腹诽着,望着手边茶几上水晶盘里摆放的黄灿灿的秋梨、紫艳艳的葡萄、红彤彤的苹果,寻思不知道裴宴什么时候来,她有没有机会吃完一个梨子……裴宴就出现在了凉亭里。

“见过我母亲了?”他皱着眉头走了进来,连个寒暄都没有,声音显得有几分不耐烦地问着,随后毫不客气地坐在了贵妃榻对面的禅椅上。

他们有这么熟吗?

虽然两世为人,郁棠相比比前世的自己胆子大了很多,但男子也只亲昵地接近过父兄,裴宴的模样虽然随意,但女子对男子天生的警戒让郁棠立刻坐直了身子,眼睛也盯向了裴宴,心里却很是忐忑。

他要是脱了鞋袜盘膝坐在禅椅上,她是当没看见呢?还是斥责他几句呢?

但很快她就松了口气。

禅椅虽然应该盘膝而坐,裴宴显然然没有这打算,他端端正正,像坐太师椅一样正襟坐在了禅椅上,还拒绝了阿茗端过去的瓜果,而是吩咐阿茗:“给我煨一盅浓茶过来。”

这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