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小姐不由朝后退了一步,心中莫名慌得很,迁怒地诋毁起郁棠来。
“你看!”她低声和顾曦耳语,转过身去,如同躲在了顾曦的身后般,“郁小姐要是不这么一晕,裴三老爷怎么可能跑过来?说不定,人家一直等着这个机会呢?”
裴宴和郁棠?!
不可能!
顾曦下意识地摇头,声音绷得紧紧的:“应该不会!郁小姐是什么出身?再说了,裴三老爷和郁老爷平辈相交,他们差着辈份呢!”
武小姐好像从诋毁别人的言辞中得到力量,不以为然地道:“那是顾小姐您经历的太少了。郁小姐是出身低,可架不住人长得漂亮。男子,别管他多正人君子,说到底,还是喜欢漂亮的。要不然那些扬州瘦马都送给谁了?隔着辈份又怎么了?又不是一个姓。这样的人家我看得多了。只要能和富贵人家结亲,辈份算什么?礼义廉耻都可以不要了。要不我们走着瞧,那位郁小姐,肯定不会满足仅仅是在裴老安人跟前做个陪伴!”
顾曦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行”。
哪怕武小姐说的是真的,那也不行!
她以后是要嫁给裴彤的,裴宴的妻子就是她的婶婶。
在座的女子谁都可以做她的婶婶,哪怕是其蠢无比的宋家六小姐。
郁棠不行!
这个女人处处和她作对不说,还和她气场不合,两个人在一起就没有好事发生过。
顾曦只要一想到郁棠有可能会压在她头顶上,她就觉得头皮发麻。
哪怕郁棠给裴宴做妾室。
郁棠也是裴宴的枕边人。
这让她尤为不满。
她突然想起她第一次和裴宴正面接触。
她远远地看着两人,感觉到裴宴整个人都是温和的,儒雅的,无害的,她这才大着胆子走过去的。
结果,郁棠来了,她看见了一个和她感觉完全不一样的裴宴。
如今听武小姐说起,她再仔细想想,不是她看错了人,分明是裴宴对人对事根本就是两个态度。
顾曦惶惶,觉得这件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得想办法阻止!
找谁好呢?
她脑子飞快地转着,想到起了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在讲经会上的裴大太太。
裴彤曾经和她说过,他父亲和昭明寺的主持是方外好友,因此他和他的母亲受父亲的余荫庇护,昭明寺的主持对他们兄弟两人及裴大太太都另眼相待,亲自帮裴大太太引荐了无能大师不说,无能大师还看在他们去世的父亲面子上,专门给他父亲做了一场法事。
裴大太太能被昭明寺这样地礼遇,想必也能在这个时候帮她一把。
至少,不能让郁棠心想事成!
顾曦很快就打定了主意,她笑着对武小姐道:“毕竟郁家和裴家是通家之好,大太太因为身体的缘故不好出席今天的讲经会,这边发生了什么事估计还一无所知,我得找个人去跟大太太说一声,是亲自去探病还是派人问候一声,她老人家也好有个章程。”
武小姐看着顾曦在心里冷笑。
顾小姐果然看不上郁小姐,还事事处处和郁小姐别苗头。
她无意间的一句话就让顾小姐露了馅。
顾小姐以为她能利用自己,谁知道自己三言两语地却是让她跳进了坑里。
这个时候她们俩还是同盟,还是能不撕破脸就不撕破脸的好。
武小姐忙悄声道:“那你快去!”
她寻思着要不要上前去和裴宴打个招呼,毕竟见着了,不打个招呼没有礼貌,可裴宴看她的眼神也太冷了,她又怕自己这个时候上前去会自讨没趣。
当然,如果没有顾曦在场,自讨没趣也无所谓。
想当年,张家的大公子不也一样看不上她大姐,可最后,还不是神魂颠倒地娶了她大姐!
念头一闪而过,机会也一闪而逝。
武小姐还没有做出决定,裴宴已抬脚就朝静室走去。
顾曦愕然,情不自禁地问武小姐:“你帮我看看,裴三老爷,是要去静室的吗?那边还通往其它的地方不?”
武小姐也是满头雾水。
瞧着裴宴去的方向,十之八、九就是去静室的。
他这是要做什么?讲经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法堂里还坐着一大群世家故友,他难道也不管了吗?
裴宴从小就跟着父亲在昭明寺里来来往往,若论关系,真正和主持大师是至交好友的不是他大哥裴宥,而是他的父亲裴老太爷。
他对昭明寺如同自家的后院一样熟悉了解。
他知道从这里穿过一片竹林,再向西拐,穿过一道夹巷,就能到法堂后面的静室,既能瞒过法堂里的人,也能瞒过寺里的人。
可当他看到顾曦和武小姐那试探的目光,他不屑地撇了撇嘴,直接往静室去,连去法堂里敷衍一番都不耐烦了。
两个小小的内宅女子罢了,他要是连这样的两个人都要害怕,都要顾忌,都要回避,他凭什么掌管百年裴家,凭什么庇护全族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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