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心跳如鼓。
她是顺势而为听听裴宴会跟她说些什么呢?还是继续不理睬他,陪着徐小姐去办事呢?
郁棠没能犹豫半息工夫,裴宴已道:“那我陪郁小姐在这里等你吧!你快去快回。”
灵隐寺离永福寺不过一射之地,他们又走的是侧门,树木繁茂,石径清幽,没有什么香客,留郁棠一个人在这里的确不太好。
徐小姐应了声“好”,对郁棠说了声“我马上回来”就急匆匆地带着阿福去了旁边的大树下说话。
裴宴的目光犹如实质般落在郁棠的身上。
郁棠装作不知道,四处张望,一副打量周遭景色的样子。
裴宴轻轻地咳了一声。
郁棠才下意识地望了过去。
只见裴宴神色紧绷地将捏成拳头的手挡在了嘴前,又咳了一声。
郁棠道:“你是受了凉还是嗓子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看看?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灵隐寺内就有医僧。只是不知道医术如何?要不我让青莲陪着你回去看看吧?”
裴宴的脸一下子黑如锅底。
半晌,他才沉着脸道:“你可还在为我问你怎么认识顾昶的事生气?”
顾朝阳变成了顾昶。
郁棠很是意外,本能地就否认:“没有。”
裴宴道:“你说谎!要不然我说抬举江潮的时候,你怎么一点也不高兴?”
郁棠被问得咽住。
裴宴眼底闪过一丝得意,觉得陶清果然是兄长,很是靠谱,遂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觉得非常地奇怪,那顾昶怎么会三番两次地碰到你。顾家在杭州城又不是没有宅子,他如今是御史,回顾家也算是衣锦还乡了,他不仅藏着掖着,还住到我这里来。我是怕他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前世今生,郁棠最恨别人对自己有“不好的心思”了。
这一世,她已经从前世的泥沼里爬了出来,裴宴凭什么这样说她。
她气得暴跳,道:“三老爷此言差矣。我只是个穷秀才家的女儿,出生寒微,长在闾巷,有什么值得别人记挂的……”
郁棠的话还没有说完,裴宴就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而且……这次比上次还要严重。
他忙补救道:“你说你,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家,行事恣意就不说了,怎么脾气还这么泼辣?顾曦的婚约是你拆散的吧?李端家是因为你倒霉的吧?顾昶是什么出身?他若是有心,会查不到?”
郁棠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裴宴看了心中大定,嘴里却毫不留情地又道:“你就不能长个心眼?我这边急得不得了,你却在那里和顾昶说说笑笑的!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认识顾昶的?我也好给你分析分析。”
郁棠这才发现,自己今生还真没有什么机会在顾昶和她说话之前就认识他。
这个谎该怎么圆?
郁棠额头上冒出汗来。
偏偏裴宴还在那里催:“你仔细想想,你第一次见他是在什么时候?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话?他当时是什么表情?”
他问得急了,郁棠只好心一横,道:“我真的不记得了!自从我做了那个梦之后,有时候我压根分不清楚哪些是做梦梦到的,哪些是我真实经历过的!”
裴宴吃惊地望着郁棠,心中升起股不好的念头。
难道顾昶接近郁棠,真的是有什么目的不成?
裴宴想再仔细问问郁棠,徐小姐已经交待完了,正朝着这边过来。
他不好再多说,只能神色肃然地叮嘱郁棠:“你不要再和顾昶说话了。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
第二百七十章 挖坑
郁棠也有些惊慌。
如果不是裴宴提醒,她也没有意识到在昭明寺之前,顾昶是没有见过她的。
难道顾昶和她一样重生了?
若不是这样,那……顾昶的确有问题!
郁棠连连点头,保证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单独和他说话了。”
裴宴非常满意地“嗯”了一声,觉得小丫头就像个顽皮的小猫,淘气了一番,终于又恢复了从前的乖巧懂事。
“那我先和殷二哥去说事了。”他叮嘱郁棠,“你和徐小姐一道,千万别落单了,徐小姐身边那个矮矮胖胖的婆子,会拳脚功夫,你和她在一起,总能有人帮你挡一挡。”
郁棠随意地应了两声,注意力全被裴宴那句“会拳脚功夫”给吸引了,目光不由自主地往徐小姐身边那个平时她都没有什么印象的婆子身上瞅。
裴宴看着就在心里寻思着是不是也给郁棠找个这样的婆子。
虽说她们只是比寻常的人多几把力气,会一点功夫,但关键的时候却能拖延时间,最最重要的是,一般人想不到郁棠身边会有个这样的人。
他越想越觉得得尽快放个这样的人在郁棠身边,他快步走到殷浩身边,见顾昶还在那里说着永福寺的轶闻,不禁在心里冷哼了一声,觉得难怪顾曦没脸没皮的,原来这就是顾家二房的家风。这个顾昶,也是个表里不一的家伙,看着玉树临风,实则一肚子坏水。盯着郁小姐看,多半是想打郁小姐的主意……
裴宴想到这里,心中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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