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澡梅画穿上衣服拖拉着布鞋往外走,刚迈出门口又想到那一桶大水该如何弄出去,便回过头问,
“那水你怎么倒?”
艾奇突然被问了一愣,眨眨眼,立刻明白过来这是小夫郞的关心,大喜道,“画画别担心,这水我一会用小盆子倒出去就行,你不用管了,快进屋吧,头发还没干,别凉着了。”
梅画立在门口迎着光望着艾奇憨憨的由内而外抒发的笑容,心里一时间竟然踏实许多,因为身体疲倦便没多说什么,点点头扯个嘴角回身走了。
艾奇自认为得了一枚微笑,浑身犹如灌满了力量,边擦洗木桶边欣喜连连的傻笑,比过年时喝酒吃肉都高兴。
梅画这边进屋准备睡觉,见床上叠着两床被子,随手抻开一条铺上,另一条准备盖在身上,这被子还是正方形,够宽够长,目测是横竖两米,白色粗布的里子,被面是大红色,绣花,不用猜就知道是结婚新做的。
梅画一向是裸睡,即使新到一个环境也保持这习惯,脱了衣裤往床脚的架子上一搭,赤。条条的钻被子里了,家里就这一张床,梅画自觉的往里靠,外边留给艾奇,而且种地劳作的人都习惯早起,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
梅画占据的这个身体皮肤特别好,光滑如丝绸,他自己都忍不住在肚子上摸两把,被里虽然有点粗糙,盖在身上还挺舒服,梅画不是那种吃不得苦得人,相反,什么样的环境他都能适应,不然也不会交上横跨多个社会阶层的朋友了。
过了约莫十分钟,艾奇拎着一个茶壶进来了,里面装的白开水,壶嘴上扣着一个茶碗,搬过一个掉了漆的圆凳子放在床头边,把茶壶蹲上面,这才看见床上的变化,艾奇僵了僵身体,看着留给自己的一半被子,眼中透着隐隐的兴奋,说话声自然地带着轻快,
“小画,你喝水么?水不烫,正好喝。”
梅画还没进入梦乡,只是有点迷糊,听见有人问,便直接从被子里伸出手,身体也转过来,
“给我。”他还真渴了,嘴唇有点干,说着就坐起来,被子自然的下滑。
“你……”艾奇今天被梅画的行为举止惊了好多次,这会儿顾不上问别的,连忙移开眼,倒了不算满的一杯水,僵着身体吹了吹轻放在他手中,而后就像有只狗追到屁股后面咬人一样腾的一下站起来,大着步子去箱子里找亵衣亵裤,昏暗中,一排红云爬上脸颊;
衣裳都是成婚后哥哥亲手给做的,选的顶好的料子,做了两套换着穿。
梅画喝了一碗没感觉,自己又咕咚咕咚倒了两次才算解渴,吧唧吧唧嘴,水还挺甜。
等艾奇拿着衣裤回来就见梅画已经重新躺好了,茶杯规矩地扣在壶嘴上,
“小画,我给你拿衣服了,你穿上吧。”
梅画哼哼两声,不耐烦的说,“睡觉穿什么衣服,不穿。”
艾奇一时愣住,目光湛湛地凝视着那张还未张开却容颜初显亮丽的脸庞,不知不觉的挪动身体坐到了床上,心里细细捉摸着,难不成大户人家都这样?可是,可是小画以前都是穿的啊,还裹的那么严实,一人一个被子,紧紧地压在身下,生怕晚上自己越过去,可这又是咋回事?
艾奇捉摸不透梅画骤然转变出的豪放做派,只暗暗欣喜,给自己鼓劲,显然小夫郞这是慢慢地接受自己了,不然如何这样敞开身子?
私以为自己摸清了小夫郞的心思所想,艾奇雀跃非常,咧着嘴把衣服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梅画脑袋顶上,然后脱了衣裤,换上一条新亵裤,吹了油灯,略有些紧张的掀开被子,却只挨着在床沿躺下,身体紧绷,瞪着眼盯着床顶,直到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艾奇才轻轻的往里挪,直到两人间的距离不足五公分。
一夜好眠,鸡叫的第二遍艾奇睁开眼,梅画的脑袋紧贴着他的肩膀,一早晨就这样叫人心如擂鼓,日子的前景简直好的不能再好了,深呼一口气,艾奇不舍得,却还是轻轻地亲亲梅画还有些浮肿的额头,蹑手蹑脚的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