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美低头瞄了一眼神色略微不踏实的夫君, 心内憋笑, 口气却一本正经地说,
“他呀, 差点扛着榔头打过来。”
这话一说, 周里的目光明显闪了闪, 他不是害怕小叔子打他, 而是担心小叔子把夫郞领回去,鄙视自己连自己的夫郞都照顾不到,要是美子真被二奇拉回家, 那他要在上门求回来可就难办了,那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通的,尤其是碰到固执的油盐不进的性子。
艾美瞧着人木着脸一声不吭的呆头相, 轻轻地推了下他的脑袋, 不顺气的道,“行了, 二奇叫我给拽住了, 不然你以为我这会儿还能坐在这啊, 老话道三思而后行, 你也警醒着些, 一些事往长远里看,别自己认为比别人多根筋, 多个心眼就万事大吉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别人的想法行为是你能掌控和干预的了的么?”
艾美边说便把篮子里的鸡蛋饼拿出来,扫了一眼闷气思考的周里,心下点点头,语气转换地柔软的说,
“我自晓得你是为了我,我又如何不知外面的闲话都是大伯么和周琳琳散出去的?常言道身正不怕影子歪,我又不是后嫁到咱们村的,什么人什么脾性每个人心里都有杆称,你当只有他们有几个好朋友?再说了,你也不瞧瞧跟他们来往的都是什么样的人,你觉得我能瞧的上那样的??你觉得但凡心思正一些的夫郞能瞧的上?所以啊,谁笑话谁还不一定呢!他在外面编排我,你又怎么知道听话的人不膈应他们呢?”
窝在胸口的话一股脑的倒出来,艾美觉得全身的筋骨被洗刷了一遍,别提多舒畅了,瞅着还是拧着眉的自家男人,斜愣一眼,抬手在他手臂上打了一下,轻斥道,
“行了,还没完没了的了,过去就过去了,知错就改,不分年龄大小,再说大伯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也没怨你不是?得了得了,快吃饭,完了歇一觉,地里的活还不少呢。”
周里反思回来,默默地牢记了夫郞的这些真知灼见,暗赞自己的夫郞果然心胸宽大,有见地。
桌上摆着五六张盘子大的焦黄鸡蛋饼,原本没有胃口的肚子一下子空挡起来,脸色也不似方才沉痛了,甜腻腻地搂着艾美亲了两口就开心地大口的吃起来,
……
后日就是村里去县城交货的日期,明日后午夫郞就会将自己的针线绣品交到里长家,还有一日的功夫,艾美手里还剩下小半个衣料没绣完,如果紧着点时间,手快一些,应该误不了时辰。
一下午也没打磕绊,长时间的低头脖子和肩膀酸的难受,尤其还有肿着的地处,还好有个贴心的弟夫小棉袄,时不时的给他揉肩捶背,只是他的鼻子老是在自己身边嗅嗅耸动,叫艾美笑也不是推拒也不是,借口说是给他嫂么熬药沾上的气味。
晚间躺在床上,梅画浑身溜-光,腰间搭着一条被单子,好容易等到艾奇清清爽爽的进来,梅画的耐心都快用完了,脸上有些火气,劈头就问,
“你干什么呢在外面?都多长时间了才进来?外头有什么吸引你的叫你那么舍不得?”自己洗过澡进来到现在没一个小时也有四十分钟了,可这人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若不是全身懒洋洋的他都要直接杀出去了。
“啊?没,没有啊。”艾奇有些心虚的不敢瞧小夫郞的眼神,可他对方的目光太霸道了,只要支支吾吾地左右言他,
“那个外头凉快,我又洗了件衣裳,锄头修了修,就,就晚了。”
“哼!”梅画笑哼一声,小眼神刷刷的扑扇两下,似笑非笑地翘起二郎腿,光洁的肌肤融进荧光中,美不胜收,酸味十足地说,
“别是有什么勾住你了吧?”
“啊?”艾奇疑惑着抬起头,“什么呀?咱家院子挺平整的,没有藤条啊,没勾住没勾住,我也没摔倒。”
梅画瞅他呆傻样子就气都不打一处来,嘴角抿了抿,心底划过一丝喜悦,只是脸上还保持着不待见的神情,哼唧一声翻个身背对着他,自己转过身偷着乐。
艾奇愣愣地瞧着留给他的后背和大屁-股,四肢有些僵硬地慢腾腾地挪到床边,直白地盯着那两团厚肉瞧了半刻钟,才魂不守舍地拿起灯罩吹灯上床。
刚合上纱帐,梅画忽悠一下转过来,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穿进来,映射在梅画的俏丽光洁的脸上,艾奇刚准备躺下的身体一顿,脑袋咣当一声死机了。
梅画发坏地嘤嘤一声,身边的人的呼吸立刻加速,玩上了瘾,他动动身体,摆个想象中销-魂的姿势,然后手臂轻轻地附在脸颊上,故作不知地说,
“你刚才看什么呢?熄灯也那么半天?”
石雕般的艾奇慢慢减缓呼吸的速度,手臂支撑的身体缓缓躺倒,眼睛一闪不闪地凝视着优美的脸庞,磕磕绊绊地道,
“没没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