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给我们一个面子,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为了儿子,杨天海不得不低声下气地说道。
看着爹被挡住,娘亲冷着脸,哥哥还为了保护自己受了伤,杨兴宝心里难过得不行,若让哥哥帮他报仇的前提是哥哥会受伤,那他宁愿不报仇的,也想要哥哥完好无损。
“小宝,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慌,哭也是没有用的,若是事情已经发生,那也不要后悔,因为同样没用,要快速地冷静下来,想办法解决的,你要记得你是我王雪君的徒弟,千万别出去给我丢人。”不知为何,王雪君说的话在小宝脑海里响起,他想,刚刚的他一定给师傅丢人了吧?
深吸一口气,看着拦住他爹去路的三个伯父,捏着双手,告诉自己,不要害怕,爹娘都在,他有哥哥,有师傅,还有师兄,没什么好怕的,于是,刚刚还哭得凄惨的杨兴宝,用袖子抹了眼泪,冷着脸看着三人,对着杨天海,说道:“二伯,不用你交代,”说完,从怀里掏出拜师那日蔡博文给他的令牌,“今天伤了我哥哥的,一个都跑不了。”
司月诧异地看着小宝,再看着西西和小宝所站的位置,很快就明白,这孩子恐怕是被刺激大发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周氏不明所以,“还有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杨天赐的眼睛却猛地一缩,心抖得很是厉害,至于为什么原因抖,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大嫂,那是县令大人的令牌,在整个安县,看到这令牌就像是看到县令大人一样。”他怎么也没想到,蔡大人竟然这么看重小宝,会把如此重要的东西送给他。
不过,如今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解决眼前的事情最重要,“中乡,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将杨大夫请来。”比起在杨家村丢人,他更加不愿意将这事闹到县衙,以小宝的身份,他们是讨不到一点好处的。
“是,公子,”中乡动作麻利地跑了出去,在场的人皆被杨天赐刚的话都吓到了,愣愣地看着杨兴宝手里的一块令牌,眼里带着惊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西西,先跟娘进去,你现在不能受风,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要跟娘说,知道吗?”司月温柔地说道,至于小宝将令牌掏出来的事情,她并不想管,再说,欺负了她儿子,想和稀泥了事,门都没有。
杨西西想点头的,可是,“娘,头晕得很。”小声地说道。
“当家的,过来架着西西,他头晕,让他靠着。”司月看了看自己肩膀的高度,让西西靠着他也不舒服,于是,喊着杨天河。
杨天河立刻跑回来,“要不,爹背你进去,”弯着腰站在杨西西面前。
“爹,我想回家,我不想待在这里。”杨西西能撑到现在已经很是不错了,最主要的是,他身为哥哥,不想在弟弟面前哭,可爹和娘亲接二连三的关心让他心里酸得厉害,在三双满是担心的目光下,他就想撒娇,不知为何,眼泪啪啪地往下流,西西却知道,他哭跟头疼和头晕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好,等你杨爷爷来看了之后,爹背你回家好不好?”杨天河笑着说道:“快点上来。”至于这顿年夜饭,他们还是回去吃吧,以后这边能不能就不来了,要来的话,他一个人就成,免得妻儿跟着受罪。
“恩,”杨西西完全没有一点他身子有多重的自觉,趴在杨天河的背上,抱着对方的脖子,将脑袋放在他的肩上,任由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也不出声,就这样靠着,头晕好像缓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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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怎么样?是不是难受得紧吗?”杨天河将杨西西放在椅子上,站在一边旁边,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看着不复往日活力的杨西西,心里堵得难受,从西西头顶传来的血腥味更是让他眼眶有些发红,他甚至在想,等过些日子,一定要记得去寺里拜拜,给家里的每个人求个平安符,让菩萨保佑他们一家子平安,无病无灾。。
杨西西呡了呡没什么血色的嘴唇,脑袋一靠着杨天河的身体就不想动,“还好。”有气无力的声音更让三人心疼。
杨兴宝僵直着身体站在一边看着自家哥哥,拿在手里冰冷的令牌让他多了不少底气,侧头,红着眼睛看着司月,“娘亲,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的。”
司月摸着小宝的脑袋,“那是当然,小宝想怎么做,我娘亲都支持你。”
冷着脸看了一眼跟着进来的杨家人,全是大人,那几个孩子每没一个出现的,心里更是不住的冷笑,“你说,我们把他们都抓起来好不好?养不教父之过?这大过年的,也不用特意去打扰你师兄,拿着着令牌去衙门,自会有捕快不快来抓人,他们既然都不想好好地安生过年,想必,在大牢里过一定是别有一番好滋味的。”
杨兴宝点头,“你,你,”周氏惊恐地看着司月,生怕她真的会这么做,她可不想坐牢的。
“四嫂,这只是孩子之间的打闹,你何必如此小题大做,就是传出去,你也免不了多一个六亲不认的名声。”杨天丽柔声说道,这要是传出去,翻了年她就十四了,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若家里的人名声坏了,她又能好到哪里去。。
“小妹,这话你就说错了,我的名声从来就不好,再多一个我也无所谓。”司月笑眯眯地说道:“可西西是我儿子,各位,若是换成你们,你们会善摆甘休吗?”
“那四嫂你想如何?”杨天赐知道今天这事恐怕要善了不容易,跟司月讲感情,呵呵,别说笑话了,这个女人心里根本就没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或者出嫁从夫的想法,再以她进门之后的所作所为,她恐怕就和四哥与小宝有些感情,至于杨家的其他人,恐怕说是仇人要跟准确一些,谁会跟仇人讲感情。。
“我不想如何,既然小妹说这只是孩子之间的玩闹,那么,就让孩子们自己解决,我们都不插手,可好?”此时大堂的大堂立场非常分明,杨天河一家四口在一边,而杨家的其他人在另一边,中间隔着一个过道,颇有些谈判的架势颇有些谈不拢就打一架的趋势。
原本看着小宝手里的令牌有些顾忌的杨家众人,倒是都松了一口气,小宝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五岁不到六岁的娃娃,总归是没有司月那么难缠的,“小宝,你想如何?”
杨兴宝看着问自己话的杨双吉,这人是他的爷爷,在记忆里总共都就没有几次这么温和地对他说话,“用石头打我哥哥的是杨兴旺,我哥哥流血了,他自然也要出血才行。”
“什么!”一听到这话,李氏忍不住惊叫起来,这事关系到她的儿子,她怎么还能冷静,看着小孩,“小宝,兴旺是你的堂哥,你怎么就这么恶毒,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傻子,要对付自己的亲堂哥。”
“他从来都不是我的堂哥,”杨兴宝瞥嘴,不屑地说道,一张小脸一直都是冷着的,不过,那头胖呼呼的包子脸再加上那小小的儿子个子,看起来还真没什么威力,说完这话,也不看李氏,侧头,看着杨西西,“哥哥,你想让他怎么流血?”
杨西西眼睛一亮只闪过一道亮光,随后靠在杨天河的声音毫不在意地说道:“小宝,不要老是将流血说到嘴里挂在嘴上,你是读书人,要斯文,这么凶残可不好,再说流血也不一定能让他记住。”
说到这里,杨西西停顿了一下,心里对之前所说的话竖起了大拇指,恩,有个这么乖巧的弟弟真好,可就是太老实了,这可不行,容易吃亏的。“,我刚才看得很清楚,他是用右手扔的石头,砍掉他的右手就好,你想想,这样他以后便再也不敢卑鄙地暗算别人,再说,我们也是为了他好,要知道我若是被他打死了。”
“呸呸,胡说八道什么!别胡说。”司月和杨天河同时说道。
“嘿嘿,”杨西西尴尬一笑,瞟见小宝眼里都有笑意,刚刚还有些得意的心又有些郁闷了,又在弟弟面前丢人了,不行,得挽回做兄长的面子,“恩,我们今天若是不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要是他以后打死了人,那可是要抵命的,小宝,你要记住,得饶人处且饶人,凡是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在场除了杨兴宝听得认真,杨家人是惊恐地看着杨西西,而司月和杨天河嘴角抽搐,瞧瞧这孩子还敢说小宝凶残,他才是最凶残的好不好?司月看着杨西西的眼睛,依旧清澈如水,这西西到底是长在什么样的家庭,砍手这样的事情也算是从轻处罚?
杨兴宝想了想,接着说道:“虽然杨兴旺的右手没有哥哥的脑袋重要,不过,既然哥哥这么说,我就饶了他这次,一会去县城让差大哥过来砍了他的右手就好,不过,哥哥,其他的人怎么办?”
就是杨天河和司月都不得不承认,果然还是孩子跟孩子好沟通,他们年纪太大,有代沟。
“小小年纪,就知道惹是生非,要么不教训,要教训就要深刻,抓到衙门,打板子,只要不打死,留一口气就行了。”杨西西风轻云淡地说道依旧说得风轻云淡,因为头昏,声音都比平日里要轻,仿佛这样的事情他经常做一般。
“好,”杨兴宝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在他眼里,那几个堂兄在对他的时候就重来就都没有手下留情过,再说,听着自家哥哥那么温和地说话,他对杨西西口中的惩罚并没有什么直观的认识。
“爹,你记住哥哥的话了吗?一会记得去一趟县城,我人还小,就留在家里照顾哥哥就行了。”在杨兴宝眼里,这件事情就算是这么解决了。于是,说完这话,在杨兴宝眼里,这件事情就算这么解决了。
“哦,好。”这一次杨天河并没有犹豫,从进了堂屋,西西就一直靠在他身上,而他用手帕捂着西西的伤口,所以,他是最直观地感受到从西西的伤口,流出的鲜血浸湿了手帕,染红了他的手,在这样的情况下,杨天河若是还有心情去担心另外五个孩子罪魁祸首,他就是真的傻子了。
再说,他也觉得西西的话并没有错,那几个孩子确实是不像话,现在想想,之前打小宝的事情,几个兄弟说是赔罪,多半也只是在他面前做做样子而已,并没有真正地好好教训一番,让他们认识到错误,不然的话,今天的事情可能就不会发生了。
杨天河的点头,让连着杨双吉在内的杨家人都震惊地看着杨天河,老四不是一向最心软的吗?那傻子说出这么恶毒的法子,老四非但不教训他,反而支持他,这人还是老四吗?
“杨天河,你怎么那么恶毒,就为了一个傻子,你就要你的侄儿偿命吗?”小周氏是第一个忍不住站出来的,张牙舞爪地冲杨天河吼道,而司月眼里的笑意更甚,若是他们真以为杨天河还是之前那个任人拿捏,闷不吭声的杨老四,那就大错特错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对西西和小宝动手,碰了杨天河的底线还犹不自知。。
“侄儿?,大嫂,就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教的,你口中所谓的侄儿从未叫过我这个四叔一声,没道理我这个做长辈地去眼巴巴地认那些性子高傲眼高于顶的侄儿,”杨天河同样也笑了,不过,身子却一动不动,他知道西西头晕,一晃就会更加难受,“再说,西西和小宝又没要他们的命,大嫂,你激动什么。”
“一只手都没有了,这还不是要人命吗?”李氏此时也有些慌,看向杨天海,发现他一直看着杨天河,心里就更慌得厉害了。
“小宝,”这时,杨西西笑容灿烂地说道:“二婶怎么说也是长辈,既然她觉得没了一只手就等于要了他杨兴旺的命,那么就成全她,也免得杨兴旺受罪,直接砍了脑袋更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