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2 / 2)

“好了,珈珈,我饿了,不要说这些了,快点吃饭。”

明明这已经算一场争执,但成铎说完这句话,便像是将事情翻篇了,在饭桌上又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还出言夸了两句无头鱼。

吃罢晚饭也不过八点,他起身要走,站在玄关换鞋,珈以站在一边看着,在他伸手去开门时,突然来了一句,“下楼小心些,外面冷,就别出去晃了。”

成铎抬头,那双幽紫色的眸子盯住了珈以。

不论何时何地,他的目光,便是再有侵略性,也不像是阴暗逼仄的蛇,而纯粹的,就像是人。

一个清醒地知道自己要什么,并清醒地在做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

成铎是真的有点令人毛骨悚然的说……太没有侵略性了,反而更加可怕……

第130章 谁才是那凶手(5)

珈以没想到,她和成铎半摊牌之后,最先找上门来的,是郭耀。

只不过这个找上门的方式,让她极其不喜欢。

郭耀在她的门诊挂了个号,挑的还是她最忙的周末。

坐下来也不直接切入主题,叽叽歪歪地说了一大通,又是这个职业病又是那个暗伤的,要不是珈以还有几分理智,真像给他开个全身体检的一条龙长队。

“郭队,浪费公职人员为人民服务的时间,这事儿怎么算?”

郭耀滔滔不绝的话就这么卡了一卡。

他把腿放下来,认真瞧了珈以许久,忽就笑了一声,“成医生,说真的,盯着扰乱治安的罪名,我也不得不说一句,我真觉得和你在哪里见过。”

想了想,他还真想出合适的比喻来,“就像是前世爱你爱得死心塌地,最后却没有求个圆满,只等今生再续前缘的那种见过。”

珈以正在乱写以克制烦躁的笔忽就一顿。

既然一边摊了牌,不如赶个热闹,大家区分得清楚些。

“郭队还记得,你小时候被人贩子拐走的事吗?”珈以一开口,也不管郭耀在听见这句话后骤然惊住的神色,接着往往下扒,“我倒是觉着,郭队看我觉得眼熟,是因为,当年是我把你从人贩子手中放出来的。”

郭耀一嘴的话都堵住了,看着珈以,完全没了反应。

他被拐那年八岁,那时正巧他爸出轨给他生了个弟弟,他妈妈一家上门闹得不可开交,他在家里呆烦了,也出于想要让爸妈紧张的心态,就闹了离家出走。

谁料这一走,把自己送到了人贩子手上。

被拐那半个多月,在未来好几年里,都是他午夜惊醒的噩梦,也成了他上大学读警校,学刑侦的巨大动力,可就是这么弯弯绕绕,可能是出于内心自我保护机制的作用,在多次心理辅导之后,他已经将那半个月的记忆忘得差不多了。

但忘得再多,隐约也还记得,当年是有人帮过自己的。

不然按他八岁时被爸妈舅姥宠出来的,那种遇事只会撒泼打滚哭闹的性子,就是有九条命,也要折在人贩子窝里。

“我还记得,当年送你走,你哭得那一脸鼻涕的模样,倒像是我要把你再卖掉似的,走时候一步三回头,半点没你离家出走时的底气。”

珈以说着,显然是那幅画面在面前重现了,笑里都带了几分。

“咳。”郭耀万万没想到曾经的糗样被人记得那么牢,他张嘴想呵斥,一想眼前这个八成还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那气势就无论如何都摆不出来,而无赖地反驳……他郭队长的颜面是不要了吗?

他正犹豫呢,珈以将他的医保卡抽出来往前一送,朝外面喊,“下一个。”

郭耀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被扔了出去。

他在门外空等了大半个上午,出去吃了个午饭回来,隔着门看见诊室里面的珈以趴在桌上小憩,忽然就笑了起来。

原来还真的有那种觉得有缘,结果真是曾经见过的事。

那这救命之恩,说要以身相许,应该也很合情合理吧?

郭队长正考虑这古早思想在现代社会的可实现性呢,忽然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一眼,接通就听见对面惊慌的声音,“郭队,城南又出事了。”

又出事,就是说,又死人了。

郭耀离得远,过去时正赶上鉴证科的人在把地上的尸体给抬起来——这边在抬身子,那边在捡脑袋,还有运回入殓室去先缝合。

地上溅了一大滩血,都快把满身的血都给耗光了。

郭耀看了眼那切口和血迹,心里大体有了个数——凶器锋利且薄,凶手干脆利落,应该有过相关经验,或者虐杀过大量动物,或者对人体结构很是了解。

他忍着没说,在屋子里绕着走了一圈,突然就停在了那大片血迹旁边。

蹲下身去,拿毛巾把血迹给吸了大半,就看见了底下画着的几个文字,他拿出手里搜索了下,“forseti”,是北欧神话里一个□□字,代表真理与正义。

从警快八年了,说实话,郭耀见过的这些自诩公正的犯罪不少。

而且往往这类犯罪,作案者智商都很高,整个作案手法在脑海中经过多次的模拟演练,不在现场留丝毫证据,且心里没有任何愧疚感,因为在他们的认知之中,他们才是这世间真理的代表,他们不过是在匡扶正义。

每次遇见这样的罪犯,郭耀心里的脏话就能飚出上百句。

和三观不合的人讲道理,无异于是对牛弹琴。

这种以一己之力,蛮横且自以为是的对抗,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

但问题就是,这只螳螂,往往都很擅长藏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