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寒愣愣地看着他,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跟他父亲后宫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就像是他母亲惯常穿着的火红色衣袍一般,仿佛是一团火,直直烧进他的心里,将他停滞许久的血液重新带动起来,似乎有了一丝温度。
接下来的路,两人理所当然地同行,然而讽刺的是,却是夜清澜帮他挡住了所有的追兵,让他能够安全地疗伤。
渐渐地,他发现自己的视线再也没办法从那人身上移开,好像有什么不同的情愫,在心中慢慢发酵,也是却无论如何都想不清,在他之前的日子里,生活就只有修炼和杀人,至于感情,那是什么?
他想不明白。
由于那几乎透支的一次,加上不断的潜力压榨,居然让冥寒成为所有兄弟中第一个激发血脉之力的,一时之间实力猛涨,然而可惜,平静的日子,似乎也要到头了。
这天,他们在一个山洞里躲避忽然而至的暴雨,猝不及防地,夜清澜挑起了话由,“你的伤已痊愈,那我不日便会离开,以后,各自珍重吧。”
冥寒猛地僵住了,那还未出口的心意,已然碎裂,就像那尚未发芽的笑心思,还未成长,就被生生扼杀。
一种细细密密地疼从他心底传来,流向四肢百骸,却不同于激发血脉的痛,这次,让他难以忍受,似乎连灵魂都被生生放在火上炙烤,焦躁不已,急需宣泄。那诡异的痛感刺激了他的神志,看着那人在火光映衬下愈发艳丽的面孔,心中一阵发紧,居然就这般闭上眼,猛地吻了上去。
意料之中的柔软,又是意料之外的甘甜,唇下的触感,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果不其然地,很快被回过神来的夜清澜一脚踢开,那人睁着一双盛怒的眸子,眼尾染上一抹嫣红,就像要飞起来一般,嘴唇紧紧抿着,那除了最初一次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的匕首重新架在他脖颈上,连姿势都是那般眼熟。
可是颈间冰凉的触感非但没有让冥寒感到恐惧,反倒滋生了一种近乎诡异的兴奋,他轻笑了一声,自他出生后就没有过的笑容,成功让夜清澜愣了一瞬。
“你杀了我吧……”冥寒眼底的笑意愈深,他握上那只微微颤抖的手,腰部用力,将人重新压回身下,丝毫没在意那离他致命之处不足一公分的锋利剑尖,叹息道,“我的命是你的,你随时可以拿走,但你若下不去手,那可就无法阻止我了……”
话音消失在两人相贴的唇间,之后发生的事情是那般自然,他终于得到了属于他的光。
随后两人着实过了一段神仙般的日子,没有那源源不断的追兵,没有那恼人的关系和算计,那尊位,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虚梦,什么都抵不过他现在牢牢抓在手中的幸福。
可是好景不长,约莫两个月之后,夜清澜便消失了,就像她来时一样随性,离开地也格外洒脱,没有留言,没有信物,没有不舍,什么都没有……
仿佛那三个月只是一场梦。
冥寒发疯一般地找她,可是没有,哪里都没有,甚至当他立于人前,除了这一个名字,连她的任何信息都说不出口。
何门何派?师从何人?一无所知。
后来,他听说了清澜仙子的美名,散修盟第一人,天资纵横,无数爱慕者前赴后继,甚至能绕着整个散修盟排上几圈。
是了,这样风光霁月的女子,便合该享受这样的爱慕和尊崇。
那么他呢?他们这三个月的相处呢?还有那一个个迷醉的夜晚呢?
冥寒没有办法当那些事不曾发生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心底那个破洞只会越来越大,那个伤口,没有丝毫的愈合,只会不断灌脓,然后腐烂,直到什么都不剩下。
好吧,她离开了,然后呢?
当然是把人抢回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冥寒以强势的态度回归魔界,用近乎血腥的手段废了他的所有兄弟姐妹,面对只剩下他一个继承人的情况,他的父亲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或者责备,只是用近乎苛刻的眼光审视他很久,然后对他说道,“你倒是能耐,那便大婚吧!”